姜新染后来进了顾氏的研究所。
那是顾氏唯一一所不以盈利为目的的研发中心, 所有经费由总部直接拨款,专门进行一些尚未实现商业价值的尖端研究。
正因如此,研究所必须由一个责任心极强, 而且来头不小的人带队, 才没人敢说三道四。
于公于私,姜新染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新染和顾若结婚的第十年, 顾若坐稳了顾氏总公司一把手的位子,姜新染也成了研究所的实际负责人。
顾氏是个成熟而庞大的企业, 规章制度明确,阶级分明,坐到顾若这个位子,要操心的事反而不多了,她也比当年做执行总裁时,多出了更多的个人时间。
而姜新染就更忙了, 不仅要忙于研究,还要分心处理行政相关事务,要加班的日子比顾若多得多,常常顾若准备好晚餐到研究所陪她一起吃, 要不她准会把晚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回来捂着肚子跟顾若哭诉胃疼。
结婚十年, 两人都是奔四的人了, 依旧容光焕发, 和二十多岁时差别不大,却更添了一层底蕴。
只是在一块待久了, 没了刚结婚时的那种激情似的。
姜新染记得, 二十多岁那会儿, 顾若就像饿狼似的, 不分时间地点,经常眼中冒着幽幽蓝光,想把她吃干抹净。那时的她们就像干柴和火星,稍微一碰,就野火燎原。
现在……
姜新染撇撇嘴。
她觉得她和顾若是不是二十多的时候把激情燃烧光了,怎么才十年,就变得好像温吞水一样了?
完成任务似的,姜新染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第一次和顾若时的那种颤抖和悸动了。
姜新染想,大概顾若心中也有同样的感觉。
她们俩没有孩子,也从不打算要孩子,不知怎么,二人世界过了这么多年,糊里糊涂地就给过成了平淡如水了。
远的不说,就说两个礼拜以前,姜新染被研究所的事务缠身,担心顾若觉得被冷落了,有天晚上十点多下班,累得不想动了,还硬是想给顾若制造一点惊喜,特意换上了一套薄纱睡衣,扒在顾若肩头上吹气,已经暗示到极致,就差挑明了。
没想到顾若竟然恍若不见,在姜新染额角上亲了下,说:“夜深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然后也不管姜新染的错愕,竟然真就自己关灯睡了!
还是背对着姜新染睡的!
姜新染当时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把顾若摇起来质问,最终也一腔闷气地倒头就睡。
这么一想,两人已经又有两个星期没做过了。
一来姜新染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每晚十点回来都算早的,哪还有精力想别的;二来她也在暗地里跟顾若赌气,看顾若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眼看着过几天就是她们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了,姜新染暗地里观察了顾若好几次,看她有什么异样没有。
结论是完全没有。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要么就喝喝茶、养养花,顾若才三十七岁,已经活出了七十三岁的退休状态了。
姜新染心里更窝火了。
一连好几天,两人之间的氛围若有若无地越来越僵。
直到顾若她妹妹顾茕的到来,才把这尴尬的局面缓解了一些。
顾茕已过而立之年,总算没二十出头时那么跳了,这些年经历了不少事,找了个清秀内向的姑娘定了下来,叫陈孑然,如今两人都在同一所小学里当老师,正是暑假,就到姜新染顾若这来玩玩。
那个叫陈孑然的姑娘,姜新染也见过不少次了,甚至当年顾茕追求人家,姜新染还从中帮了不少忙。
陈孑然性格太内向,又怕生,跟姜新染的关系很好,但是心底里对顾若充满了敬畏,觉得顾若太威严,气场太强,让人胆怯。
“然然?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正值周末,姜新染恰好在家,看到顾茕和陈孑然上门,很是惊喜,放下手里的书迎上去,“快进来!一路上累不累?”
“有司机来接,不累。”陈孑然年少时因为一场车祸毁了身体底子,弱不禁风,七月份的天气,依然穿着长袖,两边脸蛋红红的。
顾若本来在书房里,听到动静也跟了出来。
她平常看到顾茕都直皱眉,摆明了烦她,今天一反常态,虽然没有热烈欢迎,但也主动对顾茕点了点头,“来了?”
这已经足够让姜新染震惊了。
顾茕站在陈孑然身后,不自在地也对她点了点下巴,“啊。”
姜新染瞧着她们姊妹间不尴不尬的相处方式,难受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干脆把陈孑然拽到花园里去喝茶,“然然,我们走,玩自己的去,不理这两个幼稚鬼。”
陈孑然回头望了顾茕一眼,担忧她。
顾茕笑着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陈孑然才安心地跟着姜新染去了花园。
姓顾的两个姊妹在客厅里站了半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