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唢呐音一出来,禹倩雪便认出了对手。
——又是姬冰玉!
——又是她!
之前的失败再一次浮现于脑海,故而压抑已久的禹倩雪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想起台下还有诸位长老,禹倩雪绷紧了背,重新变换了面部神情,化出了一个有些委屈又有些懊恼的神色,原地跺了跺脚,对着乾明真人道:“师父,弟子不服!”
这一声下去,众人脸色变换。
原来这位竟是缥缈峰的弟子?
要知道门派内的擂台诸事几乎一直都是由缥缈峰的乾明真人负责的,多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从未出过什么事。
这一次,既然是他的徒弟不服,于情于理,他们也该听听是怎么个不服法。
既然听了,那边会有争论,有了争论,就会出现分歧。
而有了分歧,距离他们各峰之间矛盾激化,还算远吗?
就算此时不露,也会埋下一根刺,藏在心里,时不时的隐隐作痛,说不定来日就会派上大用场。
然而禹倩雪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在乾明真人开口前,一旁一直沉默的容清垣居然率先出声。
“你有何不服。”
他声音淡淡的,不含任何情绪,如一缕清风,甚至因为过于苍白的面色,很容易便会让人联想到他的身体是否安康,不过禹倩雪却丝毫不敢懈怠,她一瞬间绷紧了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着,耳旁分明毫无响动,可禹倩雪却只觉得有千万道声音在叫她远离。
只因开口这人,是容清垣。
容清垣!
一曲杀万魔,一弦天下惊。
修仙界人尽皆知这句传闻,有人憧憬,有人鄙夷,有人不屑甚至以为是夸大,唯有禹倩雪知道,这是真的。
那日,容清垣用琴音杀掉赤血魔将前,也是用这样清浅的、甚至带着丝丝笑意的声音问道——
“有何不服,尔等尽可以说。”
下一秒,赤血魔将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
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了一起,禹倩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轻颤,她抖着嗓子道:“弟子、弟子不服。”
禹倩雪顿了顿,撕破了脸上的伪装,扬手一指。
“她、姬冰玉她根本没有吹曲子!”禹倩雪道,“她用了妖邪幻术!让弟子陷入了幻境之中,这才赢得了比赛。”
容清垣闻言微微蹙眉,睫羽低垂,落在了眼帘下,将如画精致的五官
43、呐呐呐呐呐呐呐
柔和,眉宇间似是有一股淡淡愁绪,看的人心生怜惜。
这个人,就是看戏看了很久的姬冰玉。
她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禹倩雪这个人什么德行,打过几次交道的姬冰玉也清楚,什么邪术不邪术的,掌门一验便知。
不过现在见容清垣似乎为此而烦忧,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姬冰玉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属于霸总的豪迈瞬间充斥了五脏六腑。
天凉了,让禹家丢脸吧。
见禹倩雪撤去了伪装,还直接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姬冰玉索性也将面上的遮挡除去。
一瞬间,场内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弟子当场摔倒在了地上,望向擂台时,满目的不可思议。
尽管许多曾与姬冰玉一起去明悟堂上课的弟子们都曾表示姬师妹的法器“绝非俗物”、“不同凡响”,可谁没想到会是如此的不同凡响!
或者说,即便有人隐隐约约的猜到,也绝不愿意承认。
而今天,一切虚假的幻象都被无情的撕碎。
——别了,冰肌玉骨、绝世脱俗的小师妹姬冰玉。
——你好,呐声盖世、野鹅狂啸的踢屁狂鹅。
尤其是曾当着姬冰玉的面说出“踢屁狂鹅”这四个字的裴乐夜,他的眼皮一抽一抽,整个人时不时的抖一下,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
在弟子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姬冰玉半点不受影响,她对着禹倩雪淡定发问:“谁说我没吹曲子了?”
禹倩雪扭头,一口咬定:“你的乐曲由我师父教习,可方才那首,根本不是我师父的《仙风临塘》!”
“是啊。”姬冰玉骄傲挺胸,“那是我自创的《仙风临塘》同人曲——”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只将众人的心高高提起后,才缓缓道。
“那日,我听闻乾明师叔一曲后,深有所感,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仿佛领悟到了什么,于是在闭关足足七日后,我将乾明师叔的乐曲与我自身气质融合,这才有了这首曲子。”
姬冰玉深沉道:“为了纪念我和乾明师叔高山流水般的情谊,我决定将此曲命名为——《阴风灵堂》!”
本想怼人却发现自己毫无用处的郦抚卿:……
余下各个弟子和长老们:……
刚想开口为姬冰玉辩解的乾明真人:……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