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岳璃和孙二娘这两个“先例”之后, 前来报名武举的女子渐渐多了起来。
尽管大多数人都不能通过最基本的力量和射箭考验,但只要能通过的,无一不是临安城中名声响亮的女子。
最有名的, 是从女飐社来的几位女厮扑(相扑选手),如韩三娘、赛关索、绣帛儿等人,原本就是临安城瓦舍中身价最高的女飐,平日里出场一次都得排号称金,如今竟然结伴前来报名武举,真是惊掉了一众闲汉的下巴。
有人问起时,那韩三娘便说:“当年金狗攻入汴京城去, 多少男儿都护不得妻小被掳,如今要我们闭门不出以免遇贼不保, 倒不如自己学点本事。你们男人口口声声保家卫国的,要真能成事, 何至于此?”
“靠人不如靠己, 但凡你们顶用, 又何须我们上阵?”绣帛儿吃吃娇笑, 她练的是柔功,体软如绵,身轻如燕, 却能徒手绞杀一个成年男子, 是临安城女飐中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却偏偏有不少人只看她外表柔弱, 心存轻视,结果就会输的很惨。
每次和外地来的角抵社赌斗时, 轮到她这局, 十之八九都会让对方悔之不及, 总觉得没使出全力就输了,可实际上,就算他们真的使出全力,也未必能赢得了她。
只是到此时,众人方才晓得,绣帛儿不光是一身柔术厉害,还使得一手好飞镖,在众人面前亮了一手蒙眼盲射,惊得兵部主事连石锁都不用她举了,直接保送进复试。
复试是在武学进行,这一众女子去武学报道时,陪伴尾随看热闹的人不下数百,堵得武学门口又是水泄不通。
而此刻方靖远在武学内,正头大如斗地接收两名新学生。
一个是赵昚的亲妹妹,虽说他过继给赵构,他的亲生父亲被封为嗣王,妹妹未能册封为帝姬,也被封为福安郡主,品阶远高于他。另一个则姓杨……当年杨门女将的后人,虽说杨家早已没落,可破船还有三斤钉,何况偌大的将门。
福安郡主赵翎和杨家后人杨念瑾,拿着皇帝的亲笔信,要来武学入学,理由还格外正当。
“武学既能招岳家女,为何不能招杨家女和赵氏女?子曰有教无类,理当一视同仁。”
方靖远听得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道:“郡主,武学不是寻常人能玩的地方,训练极苦,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赵翎不服气地一指岳璃,问道:“她能来,我为何不能?我也曾学过骑射武功,不怕吃苦。”
杨念瑾则不卑不亢地说道:“既是开放武举,男女不限,那武学不该同等对待,又何必将我们拒之门外?”
方靖远叹口气,无视赵翎火辣辣的眼神,毫无同情心地说道:“既是如此,你们自己要求一视同仁,那我便一视同仁。自今日起,你们吃住均在学内,阿璃会带你们去学舍安排住处,衣食住行皆不可假手他人,明日与其他学生一同操练,若是坚持不下去,便请自行离开。”
“好!”赵翎一想到能跟他同处一室,哦,一校之内,不至于在宫中那般千方百计才能看到一次,见到时还往往只是惊鸿一瞥,哪怕苦求皇帝也被再三拒绝,如今近水楼台,早晚有机会将探花郎君摘回家。
见她信心满满地拉着杨念瑾跟岳璃离开,方靖远嗤笑一声,黄毛丫头,居然还敢遐想于他,真当他是吃素的么?
正好霍千钧和一众武学弟子簇拥着几个女飐前来报道,这些被关在武学里好久没能请出假来的学生们,久不见女子,如今连见到这些武力过人的女飐都觉得面目可亲起来。
更何况其中还有个身软如绵,行走如弱柳扶风的绣帛儿呢。
昔日临安城中走马斗鸡的风流少年们,哪个没去瓦子看过女飐,都是玩乐惯了见多识广的,自然认得这几位,一看到她们竟拿着兵部的帖子来报道,当场就炸了,热闹的程度简直不亚于当然官家来检阅。
方靖远起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听霍千钧一说,总算了解了这三位新生的来历,看到她们盯着自己时笑嘻嘻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心里发毛,赶紧让人领去女舍那边找岳璃安排,等人都走了之后,方才正色对霍千钧说道:“明日开始,无论原来的武学生宗学生还是新来的女舍学生,都一起在校场训练。”
“啊?”霍千钧有些不解地问道:“新生不是有适应期吗?当初那些宗学生来时你还让他们适应了几日……”
“她们不需要。”方靖远冷笑道:“她们既然敢来,就得跟你们一样训练,甚至还要比你们吃更多的苦,才能适应将来的战斗。”
“总之,你管好了其他的学生,不准帮她们偷懒,要是违背学舍规定的,一律加倍处罚。”
“好吧!”霍千钧忍不住暗自嘟囔:“还探花郎呢,一点儿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难怪一直单身!”
“我听得到。”方靖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单身?你定亲了吗?还是要我跟你爹去说,你思春想娶媳妇了?”
“别!算我说错了!”霍千钧一听就急了,“你都说了国土未复何以为家,我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