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鸣见之,心中森寒,他想,情爱一事,与此毒又有何分别?
他绝不要落的如此下场。
他信世上有长相厮守、矢志不渝的爱情,但不信那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既然没有,最终便总会辜负。
他不想辜负别人,也不要被人辜负。
可是,毒之一事,最吸引人的,便是见到旁人服下后,非但不露痛苦之色,反而幸福满足,飘然欲仙的模样。
能叫人向而往之的,定然有其妙处,最为叫人好奇。
只是,值不值得?
究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不愿弃母亲而去?
究竟是为什么,世间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悲剧不绝,却爱意不息?
情爱之事,究竟是什么滋味,竟有那么大的魔力,叫人粉身碎骨,尊严扫地,傲骨寸断,也不肯回头?
梦境最深处,也是他灵魂最深处,他好奇而畏惧。
……
姜玉鸣再一次惊醒,想他自修道以来,每日冥想打坐,很久都未曾入睡,更别说做梦了,而这短短几月时日,他就做了两次梦,还都是中了红尘练以后。
该死的红尘谷!!不知廉耻!厚颜无耻!竟用那样下作的手段——!
而且每次中了红尘练,为什么都会是在她面前!?
他修道多年,一柄射天狼锋锐难当,极少陷入困境,虽然人人都知道他厌恶女性,但从未有人这般大胆,直接脱了衣服去激他。比起自己暴露了恐惧女性身体的弱点,姜玉鸣此刻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每次都会被一个凡女看见狼狈不堪的丑态??
突然,他的心中猛地一跳。
人们常常在苏醒后,就会迅速的遗忘梦境中的内容,这一特性,就算是修道之人,暂且也并不例外。
那些细节迅速的消散在脑海中,可姜玉鸣还记得大概的内容,以及印象深刻的场景,和那隐隐约约尚未消散的情愫。
……他怎么会梦见自己和那个凡女相爱相守!?
姜玉鸣又扭头看向身旁,好在,依然没出现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他松了口气,又怔然了片刻,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有点空虚失落。
而且——他怎么又在一个山洞里!
“啊,仙师醒了。”这时,山洞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些声响,姜玉鸣转头望去,瞧见伊荼娜原本正蜷在那,脸带倦色,好像刚刚正在睡觉,被他惊醒了。
姜玉鸣盯着她,神色有些古怪。
见她站了起来准备靠近,他连忙喝止道:“别过来!”
伊荼娜愣了愣,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停住了。
姜玉鸣这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死死地瞪着伊荼娜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红尘谷的妖女在一起!?”
伊荼娜沉默了片刻,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我被她们救了出来。”
“救?”姜玉鸣被她这个似乎还带着感激的字眼给激的气急了:“你怎么会被她们救出来?她们在哪里救的你?”
“青楼。”
姜玉鸣顿时一愣,他皱起了眉头,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入青楼?”
“我被官府送过去的。”伊荼娜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头说起:“那天,你走之后,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便想着,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就打听到了客栈。可是,客栈说,入住的客人要出示户契,我没有户契,他们便报了官。捕快把我带回了县衙,县丞出来见了我,就把我下了狱,说喜欢我,想娶我做外室,要是我愿意从了他,他就不会把我判为逃奴,他说逃奴要脸上刺字,然后要杖刑三十,打完人就废了……我不肯,他好像也舍不得对我用刑,就把我一直关在里头,每天只送一顿饭,饿着我。”
“过了两周左右,那些捕快又把我带了出去,听说是有位官员犯了事,家眷被充为青楼女子,官员的朋友在打点关系,看能不能救出朋友家的千金,听说牢里有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年纪相仿,正好可以顶替,就花钱交换了我们的身份,县丞也无法阻止,只能把我送去了青楼。青楼妈妈说我长得好看,若是有样出众的才艺傍身,身价可以翻倍,就没有让我见客人,先找人教我学舞、学琴、学琵琶、学下棋什么的,学了差不多三个月左右,说我已经可以登台了,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