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系数相当高,平心而论,愿意承担这种巨大风险的毕竟是少数。
林疏月眼泪叭叭往下掉,整个人都在发颤。
这是畅姐第一次看她哭,无声的,压抑的,但更多的是束手无策的脆弱,每看一眼都割心肝子疼。畅姐没犹豫,去走廊上给唐耀打了个电话。
唐耀听完后说知道了,然后也没个明确表态。
不到一分钟,魏驭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简明扼要的四个字:“手机给她。”
畅姐眼珠一转,脚步生风地跑去林疏月身边,“接。”
林疏月木讷着,手都抬不起。
“接啊。”畅姐急得直跺脚。
“喂。”林疏月语不成调。
“听着,东西收拾好,五分钟后有车过来,别的不用担心,跟着车走。”魏驭城直截了当,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甚至用不了五分钟,他说完这句话,就有人来找了,中年男子身穿便服,态度温和,“你就是林小姐?”
林疏月呆怔地点了下头。
“东西收好了吗?我们马上转院。”
医院内的救护车就等在门诊外,一路风驰电掣,把林余星转入了明西国际医疗部。到了都不用林疏月找人,已经有人接洽,把林余星移上担架床,直接推去了心外科。
“林小姐你放心,魏董已经安排好了所有。”随行的那位中年男子宽慰:“明西的心外在国内排名前三,冠动脉搭桥术在国际享誉。魏董得知消息后,立刻给方教授打了电话。”
林疏月嘴唇张了张,“哪位张教授?”
“方海明教授。”
国内心血管外科专家,创造过多例医学奇迹。他已经不太出诊,专注医学研究,能把他请出山,魏驭城这是下了功夫的。
林疏月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
“方教授晚上的航班飞南非,时间凑巧,幸好还在国内。”男子笑了笑,宽慰道:“魏董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林疏月嗓音都变了,道谢后,往墙面走。还没走到,她人已经摇摇欲坠,慌忙伸手借力,才不至于仓皇倒地。
林疏月顺着墙蹲下去,双手环抱膝盖,头埋在腿间深喘气。就这么几十分钟,身体的血肉好像都被抽干,仅靠一副躯壳行尸走肉般地撑着。
林余星在里面急救,什么状况,她一点都不敢问,也不敢想。
其实,林疏月真不是逃避懦弱的性子,她决定认这个弟弟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陈设。所以每一次林余星犯病,遇险,命悬一线,该签的责任书,病危通知单,她都能一笔一划从容不迫地签掉。
哪怕是坏结果,她也问心无愧。
至少,她给了林余星能拥有“结果”的资格。
但这一次,她忽就不甘心了。
畅姐、司机、唐耀,甚至魏驭城,这么多这么多不相干的人,都能够倾囊相助,施以援手。可始作俑者呢,不闻不问,甚至根本不知道林余星正在受苦。
林疏月倏地站起身,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大洋彼岸,此时是凌晨夜。
没接,她就不停地打。那头烦了,挂断了。林疏月冷着脸,重复着弹微信视频申请。
滋滋的电流声短暂扰耳,通了,倒也没有多尖锐的回击,甚至带着慵懒讨巧的柔情蜜意,“宝贝儿,我睡觉呢。”
林疏月一下子崩溃了,“你有什么资格睡觉!自己造的孽不管,只顾爽不顾收拾摊子的是吗?!你儿子,你生的,现在躺在手术室里!你有什么资格睡觉?!”
那头轻飘飘的,并不以为意,“好啊,那你别管呗。”
“你是人吗,能说句人话吗?你才是他妈!”林疏月细碎的哭声破了音,一点点沉降下去。
“Mr.Li又不是不养他,你非要揽功劳,我没办法喽。”
“你不是不知道,那人有多变态。”林疏月冷静了些,抬手抹干眼泪,“我不跟你废话,机票我给你买,酒店我给你找,我求你回国一次,把林余星的户口上了。”
“好啊,等我忙完手边的事,明天我有场SHOW。”
林疏月郑重警告:“辛曼珠,哪怕你对这个儿子没有半点爱,也请你,给他一个存在。”
“再说喽,好困哦,晚安我的宝。”
电话挂断,只有嘟嘟短音回旋于耳膜,像深海的浪,一个接一个往她脑子里砸。林疏月慢慢垂手,手机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