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下来。
但李百荣跟了少爷这么久,居然诡异地从青年看似愤怒僵硬的动作中看出几分无措。
“你骂我?”
尉迟君高高在上惯了。
以尉迟家的地位,哪里有人敢忤逆他,都是顺毛哄。
李百荣屏住呼吸,头冒冷汗,想着怎么救场。
范白这突然的一出,就算人真的有用,尉迟少爷也留他不得。
冠姓尉迟,事关一个家族王朝的尊严,无可挑衅。
房间内的空气突然凝滞,压抑得如同置身泥沼中。
风雨欲来。
范白还不是很着急。
他有特殊的撸狮子技巧。
要是情况允许,范白一定回:“骂,我就骂。”
实际,他呆呆地立了一会儿,木着脸可爱地歪头,眼神迷茫。
像是反应了几秒,恍然大悟的模样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哦。傻*原来是骂人的话。”
他谴责地看着尉迟君,又因为小动物的直觉,来学院这几天,本能地知道面前的人不能惹。
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
歪头杀大法好啊。
刚成年的少年,毛茸茸的头发,瘦瘦小小的一只,如同一根指头就能戳倒。
轻轻一捏就能漏出点甜甜软软的馅来。
“傻*”两字从这样的少年口中说出,违和感十足。
不由让人抱怨,到底谁把这样的乖宝宝带坏了。
在场的两人同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罪恶。
尉迟君几欲喷薄的怒火一顿。
小呆子的反应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台阶,他摸了下高挺的鼻梁,再次意识到,面前这人不可用常理来判断。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拥有帮他吸引牧柏的本领。
尉迟君别扭地想。
李百荣悄悄抬头,看见少爷自己未觉,却依然没有怒火的俊脸,暗自感叹。
他突然有种预感,这个自己担心的少年,也许今后反而会比他在少爷面前更得脸。
李百荣却丝毫感觉不到危机感,表情欣慰。
“咳。”血压拉满到一半被打断,尉迟君轻咳一声,上挑的眼看着范白可爱的小动静,不自觉地摩挲下手指。
“你……那不知者无罪。以后好好帮我办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新鲜场合,“我时间宝贵,懒得跟你计较。”
尉迟君不计较,自然有人计较。
小呆子死心眼,头也铁,复读机似的:“你说再相信我,你就是……”
张扬的金发青年现在已经深刻知道,对付这呆子不能逆毛撸,你倔,他比你更倔。
“好了,我收回那句话。”
李百荣惊讶到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
尉迟君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令人惊掉下巴的话,一门心思在面前的小呆子上:
“喂,现在行了吧。”
少年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还有把自己说的话吃回去这种赖皮操作。
他一边纠结震惊,一边下意识纠正:“我不叫喂,我叫范白。”
范白憋了憋,憋出一句:“食言而肥。”
尉迟君嘲笑他,眼中却有愉悦的光跳动:“你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吗,就用。”
少年又憋了憋,幽幽:“把自己的话吃回去,你会长胖的……”
金发青年这次没觉得被冒犯,他笑出声,耀眼的模样仿佛一轮太阳化身在人间:
“好。范白,我是尉迟君。”
“你要记住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将刻入你的一生。
*
范白应付完新任老板——大少爷尉迟君,一脸阿巴阿巴地跟着表情复杂的李百荣出了房间,来到庭院。
李百荣现在不仅表情复杂,心情也十分复杂。
他能预料到拥有奇异特质,让人不自觉会心笑出来的少年会发展得很好,但万万没想到,入职第一天,少年的官职已经跟他持平了。
看尉迟少爷的态度,甚至隐隐压他一头。
除了家世和能力相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