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飞奔着步子忙里忙外, 她这青楼重新开业之后果然如沈文宣预想的一样受欢迎。
尤其是那些个老爷们和读书人,但凡聚在一起喝个酒、吟个诗、做个生意什么的就都在她这青楼里办。
“哎哟,都快点儿, 这都什么时辰了, 姑娘们快去休息睡一觉,剩下的赶紧把大堂和这些个房间打扫干净,手脚都麻利一些。”
那些个客人贪图新鲜, 不玩到隔天晌午就不出青楼这门, 今日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所有客人都散了场,老鸨抓紧让人收拾, 别误了晚上的生意。
“老妈妈,后门有人找您。”一个小厮进到大堂叫道。
老鸨满脸不耐烦:“谁啊?不是重要的就打发走, 老娘我忙着呢。”
小厮:“他说他叫沈文宣。”
老鸨指挥人打扫的手一顿,回身又问了一次:“你说谁?”
“沈、沈文宣。”
老鸨先是又惊又喜, 而后又是一愁。
这沈小子来了只是看看还好,就怕是来要债的, 但她又惦记着沈文宣手里剩下的图纸,不好把人打发走, 左右踱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让他进来吧, 把他带到我房间等我。”
小厮应了一声退下了。
沈文宣站在香花院后门抬手给阿焦整理整理兜帽,他本来想让阿焦留在赵大夫的医馆里歇着,毕竟坐了半天车才来了县里,摇摇晃晃的,阿焦的身体又不好, 但他非要跟着一起来, 沈文宣无奈之下只能允了。
“兄长......之前经常来这种地方吗?”焦诗寒眼眸低垂揪着自己的斗篷, 嘴唇紧抿,满脸不高兴。
沈文宣两手轻轻捏他的脸颊揉了揉,让他笑起来:“我母亲曾是这里的花魁,在她还在这儿的时候我偶尔会来,因此和老鸨熟识一二。”
焦诗寒闻言抬起脸,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之前还以为兄长和亲人不和,所以才独居,原来是如此:“那兄长的母亲现在......”
沈文宣:“上个月走了,和一个富商。”
刚说完,焦诗寒就扑到他怀里抱住他,额头紧抵在他的胸膛上,吐出的热气穿过衣襟沾到了他的里面。
“兄长之前肯定很辛苦,以后我陪着兄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死了也要和你同棺。”
焦诗寒说着跟他贴地更近了些。
怀里的这一团又暖又软,味道香香甜甜的,说话还好听。
沈文宣忍着胸腔里又开始疯狂跳动的心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低头隔着兜帽吻在了他的头顶,克制又压抑,眼里黑沉如墨,是欲望在里面翻滚。
这个人每主动一次,都能摧枯拉朽一般毁掉他一次又一次的封闭。
后门被打开,小厮在香花院待久了,见他们抱在一起也不觉脸红,正常说完之后,就要带着他们去老鸨的房间。
焦诗寒羞耻得脚趾扣地,放开沈文宣就要从他怀里出来,沈文宣突然揽住他的腰把他强抱了回来,凑在他的耳边喷了一口热气,声音低沉:
“待会儿要跟紧我,嗯?”
焦诗寒一抖,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传遍全身,脸色爆红,机械地点了下头,被兄长紧攥着手进去了。
好在穿着斗篷戴好了兜帽,要不然脸颊发红眼里隐含水光的样子更加诱惑人。
等到了房间才把斗篷摘下来,沈文宣打量了几眼,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感觉没问题还挺好吃才喂给阿焦。
焦诗寒红着脸就着他咬过的缺口把糕点吃掉了,他发现今天兄长很喜欢喂他吃东西。
来的路上他就大致看了一遍,这老鸨改装的不错,比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好了很多,至少没了那股昏暗的腐朽味。
沈文宣拉着阿焦坐下等着,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来老鸨的声音。
“哎哟,我可把你给盼来了,你这左不来右不来,我都要派人去找你了——”
老鸨推门进来,一抬眼,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她一眼就看见了沈文宣旁边的焦诗寒,盯着打量了好几秒,直到沈文宣挡在阿焦的面前,眼神阴沉沉地警告,老鸨才醒过神儿,笑了:
“这才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老娘我在风月场里混了这么久也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
沈文宣心里在意她刚才打量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地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吧。”
老鸨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睛一转,哭丧着脸坐到他对面就开始诉苦:
“沈小子啊,你给我的东西虽是极好用,但是你看看,我按你说的改,花销大的你可想都不敢想,你也知道我的银子不多,只能铤而走险向外面的人借了银子,那利钱可高的吓人。”
“而且我这也才开张了没几天,赚的银子虽然不少,但还有那么多人要养着呢,所以你那四十五两...要不缓缓?你放心,等我缓过来了,我一定——”
“我来不是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