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将疑凑到眼前一看,怔愣片刻之后,随即惊呼了声:“蒙在哀家眼睛上的膜好似被揭走,看什么都清楚了!”
云瑶与皇太后热热闹闹玩起了老花镜,嬷嬷也煮好奶茶端了上来。她喝了一口,舒服得直长叹:“好久没有吃到这一口了,还真是想念得紧,多谢嬷嬷。”
皇太后将老花镜放在匣子里,交给嬷嬷嘱咐她仔细收好,说道:“还是云丫头有心,这个镜子可太有用了,以后哀家读经文,再也不用人远远举着。
娜木钟亲手煮的奶茶,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难得喝到你就多喝一些。”
她抬眼看向嬷嬷,嬷嬷忙轻轻挥手,屋子里伺候的人立刻退了个干干净净。
皇太后这才无力靠在软垫上,嬷嬷忙上前坐在小杌子上,轻轻替她捶腿。
她叹息着道:“唉,人老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就这样坐着吃口热茶才舒舒服服,根本不想过这劳什子的寿辰。”
云瑶知道宫里的规矩繁琐,皇太后只怕天没亮就得起床洗漱,光是顶着头上的朝冠,半天下来脖子都得断掉。
“这都是皇上的一片孝心,儿孙们孝顺是老人家的福气,哀家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年轻的还好,上了年纪的跪在地上磕头,哀家看着心里也不得劲。再说有些人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指不定怎么咒骂哀家呢。”
皇太后抱怨了一通,又转头看向云瑶:“听说你被福晋骂了?”
云瑶干笑,老老实实说了在午门前发生的事,“福晋也是想左了,贝勒爷是怕奴才落单,被别人看轻了去,可听到福晋耳朵里却又不一样了。
这人头上顶着的,是自己的脑袋,哪能处处与人想到一块去,就同样的一句话,一百个人听能有一百种意思。也怪不得他们,只能说人在自己的位置,想法不同而已。”
皇太后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能替他们找补,这男人与女人呀,可不是想得不一样。你能想得开就好,不与你府里那团子人搅合在一起,保管以后比哀家活得还要长寿。”
云瑶也跟着笑,“那可不能够,太后娘娘是真正睿智,奴才是人怂只求平安。”
皇太后笑着虚点了她几下,随后眼神一凛,眯缝起眼睛说道:“你自己府里的事哀家就不管了,说出去老四也没脸,倒让你左右为难。可先前那个老八福晋找你麻烦,哀家就不得不管。”
云瑶愣住,见皇太后略微一沉思,吩咐嬷嬷道:“娜木钟,老八府上迄今没有动静,过两天你寻上两个看上去好生养的,送到老八府里去。”
嬷嬷笑着应是,云瑶吃惊地看着皇太后,好半晌都合不拢嘴。
皇太后嗔怪地道:“你那是什么模样,哀家这是给你出气呢,省得以后谁都能爬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你明明是哀家亲点名叫来的,却在哀家的地方被人下了脸面。
简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明目张胆欺负到了家门前,哀家这还是看在安亲王的面子上,还手得轻了些。”
云瑶怏怏闭上了嘴,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看来她还是得多修炼。
皇太后吃了口茶,说道:“等下还有赐宴,哀家也不虚留你,你早些出宫回庄子里去吧,省得晚了你得回府里去住。如今老四府上又进了新人,你回去府里住着也挤得慌。”
大名鼎鼎的年氏进了胤禛的后宅,长兴回府里办差回来说,年氏人长不仅得娇艳美丽,还才情过人,很得胤禛宠爱。
云瑶想起长兴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才到哪里呢,以后还有更多的新人进府,她若是在意,只怕得吐血早死。
现在她有地有房有钱,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有功夫伤春悲秋,也从不希冀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不争不抢,也不去求那些封赏虚名,只安心做一条胸无大志吃吃喝喝的咸鱼。
云瑶笑得眉眼弯弯,说道:“还是太后娘娘待奴才好,奴才这就出宫回庄子里去。等天气热了太后娘娘来畅春园,奴才天天上门混吃混喝,到时太后娘娘不要嫌弃奴才烦才好。”
皇太后斜着她道:“只怕你没工夫来。娜木钟,你去把哀家的那个红色匣子拿来给云丫头。”
嬷嬷忙应下,起身去抱了个红色雕花匣子出来,又用包袱皮裹了才递给云瑶。
她双手恭敬接过去,顿觉手上一沉,心里暗自吃了一惊,忙急着说道:“太后娘娘,若是吃食的话奴才就收下了,如果是太贵重的东西,奴才真的不能收。
平时太后娘娘待奴才这么好,上门来又吃又拿,让奴才这脸往哪儿搁,以后可不敢再来了。”
皇太后伸出手去,嬷嬷忙扶着她起了身,她摆了摆手道:“拿去吧,哀家拿着这些没有用,你拿出来逾距的哀家也不会乱给,省得害了你。
这些都是没登记在册的东西,是哀家的私房,你拿去放在身边,也算是多了份底气。”
云瑶说不出的感动,皇太后是见胤禛府里进了新人,给她这些东西,也算是暗中在给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