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
户籍信息当然不能乱写,可谁让对方来头大,让县令对他们耳提面命,一点也不敢冒犯?再说户籍每三年登记造册一次,今年恰好是三年之期,到时候和洪桐县下辖村子新增人口往上一报,把该走的流程走完,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多了个人给朝廷交税!
圆脸衙役心中暗忖,停笔合上户籍簿。
水沟村的人头税顺顺利利收完,还探查到疑是上峰让他们留意之人,公事私事都办妥了,为首的衙役张大与村长说了句就带着兄弟们离开了。
一行人翻身上马,待离开水沟村,圆脸衙役问张大:“头,那公子真的是那幕后之人?”
“王二牛就是水沟村村人,这公子正好就在水沟村,还光明磊落的让咱们给他入籍,不是他还有谁?”
“……那要回禀大人?”
说到这里,张大手中缰绳抽紧,夹紧马肚子让马停下。他神色严肃地对几人道:“切不可将这公子的信息透露半句!大人若是问起,只当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几人皆不解。
张大冷声问几人:“你们说现在大人认真理事的情况好,还是放任手下人胡作非为把衙门弄得乌烟瘴气的好?”
圆脸衙役毫不犹豫的说:“那当然是现在好。”他们之前被六爷等人打压,无力反抗又不愿助纣为虐,便请辞回家,是张大人前两日派人去请他们回来的。
“那就对了。”张大深以为然,“大人这性子,如不是被逼急了都拿不出一点为官的威严。只要大人一日不知背后之人所在,就一日不敢松懈……”一日不敢松懈就会一直兢兢业业地做好这个父母官,久而久之就会养成心系百姓的好习惯,到时候他们洪洞县百姓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几人恍然大悟,内心都对顾九渊存了几分感激。
无论这位公子是出于何目的,都算是帮了他们一把!
张大当即叮嘱圆脸衙役要把顾九渊落户关衍家一事办好,而被迫多了一位兄长的关衍还有些茫然。
一只手搭在关衍肩上,顾九渊揽着他肩膀低声道:“为兄日后就是阿衍的人了。”
“阿衍高兴吗?”
他的嗓音带着某种暗示性极强的意味,关衍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咻然生出一种禁忌感。
他没有兄长,更没有会为他做牛做马的兄长!
看他脸色微微泛红,目光闪躲,顾九渊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加深:“阿衍为什么不说话?还是阿衍比较喜欢主仆相称?”
远远看着两人的护法再次陷入自我怀疑中,是他眼睛有问题吗?为什么他总是感觉教主和关衍公子之间奇奇怪怪的?就连这种简单的勾肩搭背都觉得有种不同寻常的亲昵?
“回去了!”关衍拂开顾九渊抓住他肩膀的手,绷着脸大步往回走。
顾九渊也不着急追上他,慢慢坠在他身后。
关衍没走两步就不得不放缓脚步,察觉身旁没人,他回头一看,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顾九渊安闲自得地走着。触及他的视线,青年沉静的黑眸有星光亮起,形状姣好的薄唇往上扬,微微一笑。
关衍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久前他才信誓旦旦地对刘大夫说,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才过几个月他就食言了,他不但被男色所惑,对方还打算常住他家……
在他怔愣的这一瞬,顾九渊已经走到他身旁:“不是说要做月饼?明日就是中秋,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关衍猛然回神,目露懊恼之色。他病了两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顾九渊伸手扶住他:“别急,我和你一起做。”
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关衍直奔厨房。没时间采购准备其他馅料,只能家里有啥就做啥了。
把那日上山捡的野生板栗、红豆、芝麻、花生、腊肉、咸鸭蛋等摆放到桌上,关衍看了眼顾九渊,顾九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做?”
“我揉面皮,你帮我准备馅料。”关衍指着板栗道,“板栗洗净切十字刀口,沸水煮至刀口裂开,捞出趁热去壳,取其肉蒸熟压成泥,然后加糖翻炒成沙。”
“红豆也是,煮软烂后压成泥加糖炒成红豆沙。”
“芝麻和花生分开炒熟,花生还得去衣压碎……”
顾九渊一一记下,这步骤听起来还挺繁琐的,没想到这小小的月饼竟要花那么多心思。
看他有条不絮地生火煮红豆,期间把板栗洗干净切十字,姿态闲适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关衍眨了眨眼,把心底泛起的热意压下去。
自从双亲去世以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谁一起做过月饼了。
男人垂着眼抿着唇,突然缄默起来,顾九渊很随意地问了句:“阿衍在想什么?”
“我爹娘。”关衍揉揉手里加了猪油的面团,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娘喜欢甜口味的馅,我爹喜欢咸口味的,每年端午和中秋总要争个高下,我夹在中间为难得不得了。偏偏他们死鸭子嘴硬,在尝过对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