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周末,宋路容一大早刚到公司,还没去上课,就被叫到了练习生管理组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布置的跟一般写字楼的办公区差不多,每个职员的桌子都离得不远,宋路容站在组长的桌子边,双手交握在身前,低眉顺眼地听着对方东拉西扯地训话,一声也不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单独叫来,一头雾水,便干脆不动声色,一边偷偷看组长的眼色,一边预备着随时见机行事。
组长平时对宋路容不错,因为他这么多年一直乖巧听话不惹事,再加上也有长相的原因,虽然S/M里长得好看的孩子太多了,但宋路容毕竟是身处花田还能在外表上拔尖的孩子,谁不喜欢漂漂亮亮的孩子呢?
他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抿了一口咖啡,抬头打量宋路容——
这孩子这一年多真是暴风成长,个子长高了,也结实了一点,整个人都长开了,身型都挺拔了,不像几年前那么软绵绵的、像个豆芽菜似的了,胳膊腿上也练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即便是他现在壮了一点,但有人举报他在社外跟小混混一起打架斗殴,组长还是觉得不太可信,因为他对宋路容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这可是路容啊,美丽又脆弱的像只小雀儿,以前看到他在健身房跑步都跑得弱柳扶风的,就连呼哧带喘的时候都是莺声呖呖的。其实不光是组长,在大部分认识宋路容很久的人心中,这孩子平日就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有,怎么可能去打架!
回忆起宋路容几年前的样子,组长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可能是招了红眼病了。
“咳咳,路容啊,我就直说了吧。”组长放下咖啡,不再绕弯子,“有人匿名举报你在社外聚众打架,这事儿你怎么看?”
宋路容听到是这件事,心放下来一半,他十分坦然地做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扁扁嘴小声说,“我之前就听说过关于我自己的传闻,不知道是哪传出来的,反正练习生里面都传遍了。”
“那你说,举报说你在外面打架,这是事实吗?”
宋路容耷拉着眼皮,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他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个又委屈又倔强的表情:“举报我的人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单凭一张嘴吗?”
组长这回没话说了,安德烈举报的时候确实是没证据,只说了安先俊是目击证人,但是他又不能现在直接把安先俊找来当面对峙。
没有证据,这种口头举报,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个组长口头“警告”宋路容几句的结果,甚至在他把宋路容叫来谈话、因此耽误了他一节声乐课之后,组长还安慰了宋路容好一会儿,临走还让他带走了一块黑巧克力。
……
宋路容从办公室出来,没有立刻回去上课,而是在楼廊尽头的椅子上待了一会儿,果然,没过多久,惴惴不安的安先俊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他看到不远处的宋路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想转身就跑,然而想到组长还在里面等他,才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宋路容看着他一挑眉,作势要站起来,安先俊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双手举到胸前,剧烈的晃了几下。等宋路容又坐定了,翘起了二郎腿,他才战战兢兢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安先俊在办公室里也许只待了五分钟,总之宋路容三百个数的没查完,他就出来了。转身关好办公室的门,安先俊远远地冲宋路容咧了咧嘴,那表情别别扭扭的,也不知是讨好,还是让他安心的意思,笑完他撒丫子就跑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宋路容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想这人怎么就被自己吓成这样了呢,想着想着,宋路容忽然有点莫名的委屈。
他像怕瘟神一样害怕自己,但是自己既没打过他也没骂过他,昨晚就是稍微吓唬了他一下,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再说,在度假村那天,他都没怪他躲在后面看热闹,打完架还给他买了烤鱿鱼呢……
若有所思地回到练习室,宋路容把手里的巧克力顺手就给了金俊葂——这哥喜欢吃甜食,但是吃完了又会胖,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爱上了无糖酸奶和黑巧克力之类的零食——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金俊葂旁边,翻开本子开始背歌词。
经过这一次被举报,他心中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打架的事现在彻底没了物证。那天打架的地方,他后来特意看了没有监控,唯一留下来的证据就是安先俊拍的视频,昨天也被自己亲自删掉了。
他刚刚在办公室外面,一开始看到安先俊,还以为举报自己的是他,但是又想到他问起证据时,组长就无话可说了,而且安先俊在办公室里只待了五分钟,这样一来,举报自己的应该是其他人,这个人知道安先俊目睹了自己打架,但是没有证据,于是才在举报的时候把安先俊当成了人证。
至于安先俊,宋路容知道自己已经把他的胆子吓破了,视频他没那个胆子留备份,也不会承认自己看到了自己打架。
那么到底是谁举报了自己,就不重要了,反正这个举报是不可能成立的。
宋路容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