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困倦,早早就睡下了。
翌日早上,她起身后陈时鸿已经不在,本来她也没想找人,自己洗漱过后,往昨天的牙行去了。
秋云再次看到主子,其实挺意外,她还以为曲晴梅回去之后就被陈时鸿哄住了呢。
“姑娘,您来赎我吗?”
闻言,曲晴梅面露尴尬:“我有些话想问你。”
看来不是啊!秋云也不意外,点头道:“您问。”
曲晴梅紧紧盯着面前的丫鬟:“昨天他跟我说,把你送到这里是你们俩商量过的。还是你嘱咐他不要告诉我真相,让我当做你是逃奴免得伤心,对吗?”
秋云满脸嘲讽:“您信这些话吗?”
曲晴梅抿了抿唇,如果相信,她也不会顶着尴尬跑这一趟了。
到底多年主仆,曾经的秋云也是真切地希望过自家主子越来越好的。她正色问:“姑娘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曲晴梅蹙眉:“你说。”
“我的身契,我一直以为您出来得急没能带上。”她第一回直视自己主子,眼神灼灼:“陈时鸿知道您放身契的位置,是您告诉他,还是他自己偷看到的?”
曲晴梅不觉得这话难以回答:“我告诉他的,当时怕他把那个匣子随便丢了。”
秋云唇边愈发嘲讽。
无论主仆两人感情多好,也只是主仆而已。敌不过人家夫妻感情好。
她心彻底死了,别说如今曲晴梅没有银子带她回去。就是有,主仆俩也再回不到曾经。
她道:“他骗你的。牙行来之前,我和他大吵一架,身契也是他寻出来的。不过,他确实说卖我是为了给你养好身子。至于拿到银子后是不是真的花到了你身上,你得自己去查。”
走出牙行时,曲晴梅脑中有些恍惚,等她回过神,已经回到了院子门口。
说实话,陈时鸿做的这事虽然是为了她好,可曲晴梅心里却格外难受,也万分不想回到这个小院。
她站在门口发呆,却听到身后有人唤:“晴梅?”
曲晴梅回神,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时鸿,她微愣了一下,看了看天上正高的日头,疑惑问:“你怎么回来了?”
话问出口,才发现他神情不对,面青唇白,脸色很是难看。
曲晴梅关切他的想法,抬步进门:“你说给我定了半个月的饭菜,为何这个时辰还没送来?”
陈时鸿抹了一把脸,颓然地跟着进了门,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他摔倒在地,曲晴梅转身去扶:“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陈时鸿没有起身,茫然地看着她:“晴梅,我被翰林院赶出来了。带我的学士说,这两日就会有公文下来。”
曲晴梅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什么?”
“今日我整理库房,不知怎地就着了火。”陈时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如噩梦一般:“他们说我毁坏珍贵典籍,定然会被革职。兴许还会被入罪……”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抓得她手腕生疼,眼神急切地看着她:“晴梅,我寒窗苦读十几年,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今日。若是被革职,我这一辈子就完了。你要帮我!”
曲晴梅手腕疼痛,几次想要收回,反被他拽得更痛,痛得眼圈通红:“你先放开我。”
陈时鸿急忙道歉,松开了手:“晴梅,你救救我。”
曲晴梅也是看他从一介寒门考中进士,看中了他的这份恒心和毅力,才对他动心的。得知他被革职,或许还会被入罪,心里也挺慌:“我一个后宅女子,拿什么救你?”
陈时鸿满脸期待:“曲大人肯定有法子。晴梅,你回去帮我求求你爹,我求你。”
求也没用啊!
曲晴梅不被双亲承认,甚至已经办了丧事当她这个女儿死了。就是因为她执意要嫁面前这男人。真要是为了他的事回府去求人,只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她迟疑着道:“我爹本来就讨厌你……”
这话落入陈时鸿耳中,像是敲击在了他心上。他瞬间福至心灵,抬眼瞪着面前女子。
曲晴梅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吓得往后挪了挪:“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陈时鸿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去翰林院时,连火折子都没带。也知道库房不能见火以免典籍被烧,平日都格外小心。那火本来也不是我放的,可如今却有证据指认我。晴梅,从他们赶我出来不容我辩驳的那一刻,我就猜到有人在背后搞我!”
他眼睛血红:“你爹讨厌我,是不是他干的?”虽然是疑问,可语气笃定:“曲晴梅,我这场灾难,根本就是你带给我的。”
曲晴梅一怔,尖叫道:“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