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给他的计划书,以及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略有些迟疑地给出了答案:
“说完了……”吧?
“温爱卿先回去吧,这计划书,就先放在朕这儿。”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丝毫不理会温清衍此时心中的不安,挥了挥手,便直接开始赶人了。
“是,微臣告退。”
温清衍虽然拿不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皇帝都已经开了口,他自然是不能在御书房久留。
最后只俯身行了个礼,从御书房中退了出去,同时在心中盘算着,回府之后,再问问父亲,皇上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温清衍来了一趟皇宫,最后带着满脑子问号,莫名其妙地离开。
温清衍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刚刚还在他面前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皇帝,“啪”地一下,便将顾砚书写的那一份计划书给拍在了案前:
“看看,看看,朕还不知道,我天齐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才!”
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两三分愠怒。
“皇上息怒,厉王妃这也不是没有藏私吗?”
一旁的王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安抚着皇帝的情绪。
王公公一直跟在皇帝身边伺候,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帝此刻气的到底是什么。
说来也赶巧,前些日子,皇帝召集手底下的几位心腹大臣议事,其中恰好,便说到了税收以及百姓人口的问题。
天齐境内百姓人口日益减少,近几年新生儿数量更是创下了历史新低,这些问题,朝廷自然早就已经注意到了,甚至还成为了此前皇上以及诸位大臣们心中的头等大事。
在众多大臣商讨之后,大家也一致认为,这人口数量减少,百姓们不愿意生孩子,与人头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即便皇帝仁慈,在位二十余年从未增加赋税,但目前天齐的人头税,对于家中不宽裕的百姓,依旧是一笔不小的的开支。
同时也有大臣提出了譬如减免人头税,再譬如新生儿人头税减半等等解决方案。
但这些提议却很快便被其他人给否了。
顾砚书不过是略微看了一眼户部的账册,便能看出这人头税是国库的主要来源之一。
若是减免人头税,明年国库或许会再度陷入空虚状态。
要知道明年国库的压力可不小。
先不说重新修筑水泥堤坝与城墙之事,就说今年开春征兵之时,皇帝应着厉王的要求,扩大了征兵的规模以及数量。
这些新兵的出穿用度,以及军饷,哪一样不要钱?哪一笔钱不用国库出?
在这个节骨眼,朝廷不增加赋税已经是顶着莫大的压力了,怎么可能再见面赋税?
后来也有朝臣提出,减免人头税,可以从其他地方再找补回来。
譬如说,增加商贾贸易的税收。
然而这个提议,也很快便被否决了。
其一是天齐本就重农抑商,对商贾的税收,已经算得上是十分高昂了。
朝中的大臣们虽然并同商贾之道,但也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给商人增加的税收,最后总会被加在商品的价格之上,由普通百姓承担。
其二便是今年朝廷才联合商贾一起,给天齐境内铺设了水泥路,转头便增加赋税,这常言道过河拆桥,现如今河都还过,便想着拆桥了,面上不好看。
最后争议来争议去,皇帝的几个心腹大臣,满堂文武的佼佼者,几个人中龙凤,竟然无一人提出一个相对完美的解决方案。
皇帝这些日子,为了此事可谓是颇为头疼。
本以为恐怕是要商议好一阵子了,谁知道这厉王妃,“哐当”一下,便如此轻巧地拿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方案。
而且这方案看起来,似乎还极为详尽,这让皇帝如何不生气?
恐怕比起生厉王妃的气,皇上更气的,还是自己手底下那几个大臣的无能。
“不藏私?”
谁料这王公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像是戳中了皇帝心中的敏感处一般,让皇帝没忍住直接冷哼了一声:
“他哪有不藏私的?那前些日子在京都搅了个满城风雨,关心过朕一句吗?”
“呵,以前捣鼓出来了个香皂,都知道巴巴地给朕送进宫来,现在冰饮冰点,胭脂水粉,做的是风声水起,怎么不问问朕宫里缺不缺冰用?”
说起这一点,皇帝便觉得生气。
而且还是越说越生气。
特别是一想到在前些日子,他还专门将秦戮召进皇宫里来了一趟,结果那不孝子竟然就两手空空的来了!
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他在宫里没冰用,没冰饮喝!
王公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一言不合竟然会开始翻旧账。
关键是这个旧账他没法儿接啊!
前些日子厉王府没送东西入宫,那不是因为皇帝想让厉王殿下纳妾,结果和人闹翻了吗?
当时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