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话音刚落, 秦戮想也不想便出言反驳着:
“有什么道理有道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是么?”
顾砚书眉头轻轻向上挑了挑,满眼戏谑地看着自家小鹿:
“那我怎么记得,半个月前王爷并不是这样说的?”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秦戮, 现在也顾不上生气了,连忙丢下了手中的信件,同自家软软赔起了笑脸:
“我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么?”
但打定主意要让秦戮“长个记性”的顾砚书,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在秦戮好话说了一箩筐后,顾砚书的神色才稍稍有所缓和。
却也没有忘记语带警告地的询问上一句:
“那王爷以后还说那样的话吗?”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秦戮闻言连忙摇头。
他家素来最讨厌翻旧账的软软在这件事上, 翻起旧账来可以说是毫不手软。
这样的错犯一次便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次?
顾砚书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见他家小鹿确实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确实是诚心悔过,最后也就只轻飘飘地警告了秦戮两句, 便将这件事放下了。
虽然说着原谅了秦戮当初的失言, 但想到当初的气闷, 顾砚书依旧没有任由秦戮胡作非为。
一旦看出了秦戮有些想搞小动作的苗头了,顾砚书便难免会拿“孩子”二字来说事。
不过深谙有松有驰的道理的顾砚书,在拒绝秦戮之时, 依旧没有忘记给他一个准话:
等什么时候回京了,他就什么时候将这件事给彻底翻篇。
至于为什么会将时间定在回京之后,追其原因, 还是因为这次出京匆忙, 顾砚书当初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小鹿的生命安危,根本来不及带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
比如说,药玉。
虽说调制药玉的周太医这次也在随行的队伍之中, 但只要一想到周太医的性子, 顾砚书便觉得有些拉不下脸。
毕竟开春那会儿, 周太医会因为他年龄较小明里暗里地告诉他需要节制,今儿个便能因为秦戮大病初愈,告诉他要少胡闹。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溢州的府邸可不比厉王府,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顾砚书敢保证,他今日去问周太医要了药玉,明儿个这件事就能传遍这次随行的人的耳中。
顾砚书虽然向来坦荡,但也自问丢不起这个人。
可怜厉王殿下,根本不知道自家王心中竟然有如此多的顾虑,只当是自家王妃还在为了自己当初的失言而生气。
欲求不满之下,秦戮的心中也难免有些气闷。
虽说这件事是由顾砚书的拒绝而起,但人的本质便是双标,秦戮自然不可能将心中的那点不满发泄在自家王妃身上。
最后,便是跟着一同而来的梅颜夕倒了大霉。
原本秦戮也不是一个会无故迁怒无辜的人,但谁让梅颜夕一在秦戮面前一晃悠,便让他想到了自家王妃给他写的那封信。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还说要给我介绍几个优秀又好看的男子”,可谓是字字句句,时时刻刻都在挑动着秦戮此刻敏感无比的神经。
气闷之下,秦戮便直接以“练兵”以及“切磋”为由,给了梅颜夕不少苦头吃。
可怜梅颜夕,这边才被李桂花拒绝,想着来找王妃问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劝说李桂花跟着她走。
谁知道还没见上王妃的面,便得了王爷的好一通收拾。
关键是,梅颜夕还不知道秦戮无端冲她发火所为何事。
“王爷这几天是吃错药了?”
斜躺在软塌上,揉搓着伤处的梅颜夕低声同坐在不远处的兴仁抱怨着。
秦戮手上的功夫可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教训起人来那叫一个极其刁钻。
梅颜夕现在全身上下是哪儿哪儿都难受,偏偏哪儿哪儿都看不出伤口。
就梅颜夕这相对娇嫩的皮肤,愣是一点淤青也看不出来。
这让梅颜夕即便是想要告状,也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可不是只能与同僚们抱怨了么?
与梅颜夕嘴上每个禁忌不同,止戈和兴仁可不敢在背后妄议自家王爷。
故而对于此刻梅颜夕的话,他们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向下接。
梅颜夕对此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继续抱怨着:
“这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次四次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老娘这些天为了帮他调查,忙前忙后的,可一句坏话都没来得及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欲求不满故意找茬呢!”
最后这句话,梅颜夕不过也是顺嘴一说。
毕竟当初秦戮与顾砚书的亲昵她也是亲自看在了眼里的。
别说是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了,就是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