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学斐像是早就知道温清霄会问这个问题似的, 只向其微微笑了笑:
“原本并不太确定,直到咱们家出了一个例外。”
说这话的时候,温学斐的目光看向了老四温清衍,不用温学斐明说, 也能知道这个“例外”是谁。
没错, 温家几个兄弟之中, 唯一一个在六部任职,手握实权的,只有温清衍。
而这个例外的产生……是当初户部一直想着给厉王一脉找麻烦, 温清衍听从了厉王妃的指点给户部使了一点绊子。
关于温清衍的这一道任命,也同样是厉王妃没有算到,后来与温清霄仔细讨论过的。
无论是顾砚书还是温清霄,都认为皇上的这道任命,有些突兀。
就算皇上真的想要为国库开源,只需要下旨明示此事便可,完全没有必要还掉一个至关重要的侍郎,打破天平的和谐。
但是现在,温清霄似乎知道原因了:
皇上既然心中更加属意厉王, 并且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么定然要将户部从大皇子手中收回来的。
毕竟皇上选储君,是想要让储君解天齐之忧, 而不是让他困于内患斗争。
但大皇子掌控户部已久,贸然收回, 恐不能服众。
恰巧这个时候,温清衍受到了厉王妃的指点, 跳出来指责了户部尚书的失职。
温清衍与厉王府交好, 能力不俗, 在这个关口,无疑是收回户部最好的人选。
所以皇上这是在……顺水推舟!
意识到在这一点,温清霄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心中不少疑惑也有了解答:
难怪户部经营十余载,却能够别四哥轻易破局。
难怪在四哥即将收拢户部最要紧的关头,户部尚书突然莫名受到了皇上的责罚,被禁了足!
到了这个时候,温清霄心中也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疑问:
“若真是如此,那厉王妃……?”
既然皇上心中属意厉王,为何又要将男儿之身的厉王妃指给厉王为正妃?
温清霄与顾砚礼交好,自然知道顾砚书在大婚前是什么模样。
如同京中大部分纨绔子弟一般,一无是处。
即便温清霄现在与顾砚书交好,顶着八百层滤镜,也说不出婚前的顾小公子,有什么优点来。
若说皇上早就知道了顾小公子并非池中之物,这是在给厉王殿下选择助力,温清霄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是弃子。”
温学斐微微沉默半晌,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答案:
“厉王妃……是皇上选来测试厉王的弃子。”
温家其他人早就被今天巨大的信息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依旧忍不住询问:
“测试?什么意思?”
温学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可还记得,两年前厉王得胜回京时的模样?”
两年前厉王得胜回京的模样?
听闻此言,温清霄沉默了。
当时他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将自己关在那梅园之中闭门不出。
对于厉王殿下以前的模样,还真不知。
下意识抬头想向几位兄长寻求答案,却发现此时几位兄长脸上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复杂中带着一丝忌惮,隐隐约约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单单是从几人的这番表情,温清霄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但是想到他近几次见到厉王时的模样,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到底是温五看出了温六眼底的疑惑,低声同温清霄描述了一番两年前的秦戮。
市井中对三皇子的传闻与评价,现在听来许多都是夸张之言,但却能够让所有百姓深信不疑,自然有它的道理。
残暴、狠厉、行走的杀戮凶器、伴随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这,便是两年前的厉王殿下。
两年前厉王刚回京那会儿,别说是京中的普通百姓,就是不少武将,在上朝之时都不敢与其对视。
用他们的话来说,当时厉王殿下的眼神,就如同出鞘的利剑,不小心多看上一眼,脖颈处便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听着这番描述,想着自己近几次见到的厉王,若非知道自家兄长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温清霄甚至要怀疑这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看来是都还记得了。”
从兄弟几人的表情,温学斐便能知道答案:
“你们认为,当时的厉王,符合皇上对储君的要求吗?”
当然不!
几乎不用思索,几人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皇上是一个仁君,自然也想选择一个仁君。
当时的厉王,别说是仁君了,那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暴君!
“虽然两年过去了,厉王的脾性与杀气有所收敛,但因为其感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