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厉王这个人一般,一眼望去,便让人感觉不近人情。
但走进王府主院后,却像是完全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经过顾砚书亲自布置的主院,大气又不失优雅,矜贵又不失讲究。
除此之外,顾砚书还在主院中放了一些以前的厉王府绝对不会出现的物品。
例如秋千、玻璃花房以及此时栽种在园中的那几株开的正艳的梅树。
这些东西看似与厉王府格格不入,但若仔细观察,又会觉得与眼前的主院是相得益彰。
若说王府中其他的地方是塞外沙漠,一望不见边际,那么这座主院,便像是沙漠中的绿洲。
让人耳目一新的同时,心中也划过了一丝暖流。
原本大臣们因为主院外厉王府中的布置略微有些沉重的心,在走进主院的时候,也松快了不少。
恰逢这个时候,秦戮也带着顾砚书从会客厅中走了出来。
“下官参见厉王殿下、参见厉王妃殿下,殿下万安。”
注意到两人的到来,刚刚还在院中打量的大臣们连忙整理了一番仪态,向两人行礼。
“诸位大人免礼。”
秦戮微微向众人点了点头,便算作是回礼了。
顾砚书是知道秦戮的性子的,除了在他面前话稍稍多一些,在外人面前那是多说一个字也难。
现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接下了外交的担子,微微笑了笑:
“今日辛苦各位大人拔冗前来,本殿与王爷有失远迎,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对于顾砚书突然开口的行为,倒是有人觉得意外。
毕竟传闻中,这位厉王殿下可是颇为不近人情,对这位男王妃也是淡淡。
但今日顾砚书当着秦戮的面便如此作为。
再转眼一看厉王殿下,脸上非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还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理所当然。
这些人便知道,厉王同厉王妃的关系,与传闻中有所不符。
但到底都是老狐狸成了精,心中的想法再多,脸上依旧可以做到不露神色,微微向顾砚书俯身:
“厉王妃殿下言重。”
他们虽然在朝中位高权重,但与厉王之前到底君臣有别。
现在厉王以及厉王妃能够在院中来迎,便已经是礼数周到了,又怎么敢让两人去大门处迎接?
“现在时辰已然不早,府内已经备上了一些粗茶淡饭,不若大人们先同本殿一起入席?”
现在时间已经临近晌午,这些大臣也都是上了年龄饿不得的,现在听到顾砚书这话,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微微向顾砚书同秦戮行礼谢恩后,便跟随着两人走进了会客厅。
刚走进会客厅,便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比如此时的会客厅明明窗户紧闭,屋内却同样如同白昼般敞亮。
仔细一看,便发现这里的根源似乎是在会客厅的窗户上。
厉王府会客厅的窗户,并没有用传统的绢布,而是用上了晶莹剔透的玻璃。
今日赴宴的都是朝中的肱股之臣,皇上连眼镜以及放大镜都同这些人炫耀过,又怎么会没有说过那玻璃茶具以及灯罩?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玻璃除了做灯罩以及茶具之外,居然还能够用来做这窗户,而且用在窗户上之后,这效果居然能这么好!
当即,便有人心中开始暗暗盘算了起来:
这个玻璃窗户似乎也不错,一会有机会探探厉王的口风,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家里也弄上一套。
除此之外,还有细心的大臣也发现,这个会客厅中,似乎比屋外暖和上不少。
稍稍停留的时间长一些,甚至还觉得隐隐有一丝热意。
但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看到取暖的炭盆,当真是神奇!
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成了精,虽然心中千回百转地藏了不少心思,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一个个表面上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互相低声叙着旧,在厉王妃的安排中,依次入了座。
不一会儿,会客厅中的位置便被大臣们给填满了,唯独其中位于下首的位置上,出现了空缺。
空缺的位置虽然不显然,但依旧没有逃过这些久经官场的朝臣们的眼睛。
当即便有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单单从刚刚入府以来厉王府下人们的种种表现,以及顾砚书刚刚有条不紊的安排中便能看出,这位厉王妃是一位极为妥当的人。
这种宴会上多出一个空位的疏忽,怎么看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妥当的人的身上。
若不是疏忽,便代表这位置上应当还有一个客人。
从位置的安排来看,这位客人的官职应该不高。
现在连首辅裴大人都已经入座,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迟到如此之久?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之时,便听到了会客厅门外传来了一阵类似于马车的车轮碾压在路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