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压下了眼中的酸意,直接打断了顾砚礼接下来的话,轻声询问: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你们怎么办?”
“什么我们怎么办?”满脑子都想着让弟弟怎么逃婚的顾砚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顾砚书话语中的意思。
“抗旨不遵,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你们怎么办?”顾砚书重复着自己刚刚的话。
而在听到顾砚书这话之后,顾砚礼的脸上先是出现了一丝迟疑,但又很快变得坚定起来:
“圣上仁厚,或许会因此责怪,但绝不对因为这件事诛杀承恩侯爵府九族,你就别多想了,顾好自己才是要紧的,先走了再说!”
“万一呢?”顾砚书没有动,看着顾砚礼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丝严肃。
“就算真有万一,那也是侯爵府自找的……”
一说起这事,顾砚礼的语气中便是抑制不住的滔天怒火,显然是对承恩侯爵府早就已经有所不满。
即便如此,顾砚书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承恩侯爵府不无辜,穆府难道也不无辜吗?大哥就忍心?”
穆府,便是顾砚书与顾砚礼的生母顾夫人的母家。
果然,在听到“穆府”之后,顾砚礼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了变化,捏着顾砚书手腕的力道,也逐渐卸去。
感受着手腕上力道的变化,顾砚书便知道,顾砚礼这是冷静下来了。
果然,下一刻,顾砚礼就放开了顾砚书的手腕,显然是已经放弃了让顾砚书逃婚的想法。
即使放弃了这个想法,从顾砚礼的表情也不难看出,他依旧有些心有不甘。
不甘的同时,顾砚礼又觉得心中的怒火无处消减,忍了又忍,最终依旧没忍住,看着顾砚书,恨声道:
“以前便让你离常欣雅那毒妇远一些,你偏不听!还当她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口一个姨娘叫的亲热!现在知道厉害了吗?”
“知道了……”顾小公子做下的事,虽然与顾砚书没有关系,但他也只能忍下。
而这个时候,顾砚书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小公子会如此不喜这个兄长了。
这知道弟弟被赐了婚马上就要嫁给一个男人了,不仅不安慰,还要说教,说教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不客气,这谁能顶得住?
再一联想顾砚礼以前对顾砚书的那些说教,虽然也大多都是为了顾砚书好,但话也说得着实是有些难听,顾小公子这样被宠坏的小孩,又哪里能分辨出顾砚礼责骂之下的关怀?
就在顾砚书以为顾砚礼会如同顾小公子的记忆中那般,说教个不停的时候,便发现顾砚礼说完一句话之后,便止住了话头。
抬眼,便看到了顾砚礼愣愣地看着他出神的模样。
就在顾砚书在犹豫要不要出声的时候,便觉得眼前一花,随后就被揽进了一个带着热意的怀抱。
只听一声短暂的叹息之后,耳边就传来了顾砚礼低沉的安抚:
“委屈你了。”
刚刚被顾砚书强压下的那股酸意,在这个时候,又重新袭上了顾砚书的双眼。
“都怪大哥没用……”与顾弘济那假模假样的父爱相比,顾砚礼就显得真情实感了许多,语气中满是不甘与自责。
不难看出,但凡顾砚礼有一点办法,就算是豁出性命不要,也会去让皇上收回成命。
这个时候,顾砚书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嫁给三皇子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顾砚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其实嫁给三皇子也没什么不好。”顾砚书从顾砚礼的怀中退了出来,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顾砚礼仔细观察着顾砚书的表情,发现顾砚书既不是赌气,也没有丝毫勉强,便知道顾砚书说这话是认真的了。
连忙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即使顾砚礼不问,顾砚书也是要好好同顾砚礼说一说,
免得这个一心爱护弟弟的兄长在自责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要是没有这个赐婚圣旨,就我这个身无长物的样子,以后估计也只能在家里混吃等死,然后碌碌终生。”
一听到顾砚书这么说,顾砚礼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现在知道你身无长处了?”
也不怪顾砚礼如此,以前顾砚礼没少因为顾小公子不好好进学事训斥过多回,然而顾小公子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未听进过心里。
“咳咳咳,对,都是我自己作的。”顾砚书低咳几声,最后背下了顾小公子留下来的黑锅。
为了避免顾砚礼继续说教,顾砚书连忙接着刚刚的话向下说:
“但是被赐婚之后,就不一样了……嫁给皇子做正妃,我就直接成了皇亲国戚,多少人奋斗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我结个婚就能有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