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0月初, 趁冬天还没有彻底来,华婕有许多事想做。
重生不仅要追求梦想,把上一世未尽的遗憾补全, 也想吃的更好,穿的更好, 住的更好……把生活经营好。
于是在学习和画画之余,她还做了些其他规划——
当做锻炼身体也好, 工作和学习之外的休息调剂也好,总之全部兴致勃勃。
周五下午时,华婕见沈墨盯着她的速写本看,忍不住笑着调侃:
“我帮你画肖像,你周末到我家帮我干点活怎么样?”
“……”沈墨扫她一眼, 没搭话。
华婕以为沈墨这算是拒绝了, 却没想放学她背上书包准备走时, 少年忽然大手捞住她书包,开口问她:
“几点?需要带什么?”
“?”华婕怔愣几秒才回味过来, 这家伙说的是几节课之前她提到的去她家干活的事儿。
华婕怕他反悔,像害怕惊动小猫一样, 多一句废话都没, 直接回答道:
“早上8点半, 包一天三顿饭!”
“嗯。”沈墨应一声, 便松开她书包,大踏步离开了。
瞧那健步如飞的大长腿,看那宽阔的臂膀啊, 再瞧瞧那正努力舒展的少年背脊……
一看就是个干活的料!
于是, 揣着‘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正经活, 肯定不累’的想法来到华婕家的沈墨, 在就着小咸菜吃过她特制的水煎包和八宝粥后,便开始了一整天的搬砖工作——
贼累的那种。
和水泥,卷干草和水泥,把水泥调成故宫红色,然后是瓦匠干的糊墙工作;
彻底的清扫院子,把院子里所有东西挪出去,之后用水泥抹地后再搬小石头铺院子,用水泥把鹅卵石固定住,再劈木材,刷油漆,然后等天将黑油漆干掉时,再把木板码在院子地上,铺出一条曲折有趣的木板路。
再把放在院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回院子,狗窝,自行车等等东西有序的放置在重新布置好的院子里。
沈墨干的跟驴一样,累的要死。
每每想甩手不干时,华婕都会用一种‘这么点工作你不会就累了吧?’的不可思议的眼神望他。
搞的他骑虎难下,不知不觉就一路干到了底。
“……”当他搞的灰头土脸,累的浑身发酸,站在院门口停顿休息时,忍不住会望着那些砖、瓦、石头、水泥,陷入沉思: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干嘛要遭这个罪?
到底是——为——什——么???
华婕也太适合当资本家了,不知不觉就把他剥削了个彻底。
丢下手里的铁锹,画个屁的肖像,他要回家。
前巷的孙大爷路过瞧见两个孩子在这儿上房揭瓦的折腾,忍不住问道:
“华婕,你爹妈呢?”
“他们今天都忙工作没在家。”华婕站起身,抹一把额角的汗,在额头留下一道泥灰,笑着回答。
“你们俩孩子在这儿作啥妖呢?”孙大爷皱眉看着房子被折腾的不像样子,好多杂物还在巷子里堆着,乱糟糟的。
等华婕她爹妈回来,还不得男女混合双打?
“……”沈墨眉头瞬间竖起。
不等华婕开口,他先不乐意了。
自己干这一大天的活,怎么落到别人嘴里就成了作妖了?
没看出来房子外墙糊的多好看吗?
巷子里虽然还有杂物,但看不到院子里变得多工整吗?
受不得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如此口头糟蹋,他将铁锹往地上一顿,目光不善的凶煞煞朝孙大爷瞪去。
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的就是十几岁的少年,凶,冲动,不可控。
孙大爷抿了抿唇,虽然很想再教育教育两个孩子,但抵不过沈墨的敌意,只得摇摇头走了。
原本要离开的沈墨也不提这茬了,转头盯向华婕:
“还愣着做什么?快干活。”
“哦。”华婕眉心舒展,挥舞起白刷子,瞬间回到自己的位置。
当沈墨将院子弄好,华婕也在红色的外院墙上刷上了白色的边框,退后一看,瞧着像个挪威森林边的精致木屋,雅致又风情。
拍拍手,沈墨退后几步,望着华婕和他的劳动成果,忍不住转头对她道:
“有点意思,这都是你设计的?”
“嗯。”华婕点头,那是当然,她这个当工头的不设计,难道等他设计?
这个团队就俩人,她当仁不让好吧。
“还挺像模像样。”沈墨伸手拍了拍房子门口竖着的一个世界路标,上面写着‘华、边、周…’等这一条巷子里住着的几家人的姓。
路标一竖,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平房,也多了种奇妙的仪式感。
仿佛这里不仅仅是逼不得已的安身之所,而是精心建设的家园。
“……”沈墨抿唇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