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开幕仪式, 一场舞狮表演,当媒体人和凭票入场的第一天的参观者们入场时,已经是40分钟了。
众人进场后, 伊万将阿诺德先生和弗雷德萨克邀请到展馆后方的贵宾休息室, 一边吃茶点, 一边聊天。
华婕、沈老师和沈墨也同场作陪。
就着咖啡甜点, 西方艺术史, 东方文化传承,天南海北都是话题。
弗雷德萨克表现的比较内敛, 并不纨绔, 也不张扬。
只是太多对华婕的打量。
那两道目光, 如影随形, 令人困扰。
随着他们的交谈扩散再扩散,画展中参观的媒体人们也开始陆续离场。
沈墨为华婕的画展准备了很多小礼物,在媒体人离开时可以凭工作证件取走一份。
这是希望媒体人们拿了小礼物,能在攥稿时,美言几句。
惠而不费, 聪明的小伎俩。
沈墨已经是个成熟的商人了。
真是个可靠的后盾啊。
又40分钟后, 大量媒体人们都离开了红岭艺术馆,阿诺德这才再次回到画展中。
整个红岭艺术馆内共六个展室, 通过曲折回绕的设计,和每个展室都有别样安排的差异性布局,让参观者在从一个展室到另一个展室时, 产生此地之外别有洞天的惊喜。
在开展前,阿诺德父子才逛了2个展室, 避开人潮, 他们还准备慢慢的将剩下展室中的作品看过瘾。
走过前两个阿诺德参观过的画室时, 沈佳儒还用汉语对华婕说:
“之前阿诺德觉得《高级灰静物素描》这幅画不该出现在你的个人画展中,虽然有钱,但艺术造诣还是差了许多。”
“……”沈墨。
这个爹,有时候真像个孩子。
幼稚!
居然还跟华婕告状……
一行人陪了一会儿展,沈佳儒便先消失了,在他看来,即便是超级有钱人,也不值得他耗费心力去应对。
若不是为了华婕,他恐怕早就不奉陪了。
沈佳儒离开队伍,按照自己的步调看展后,阿诺德感叹了一句:
“徒弟多勤快啊,3年,画出了49幅画。
“沈佳儒也该多加加油了,我的藏室里只有他一幅1开的《祖国山河》油画作品,之后再想买他的画,真是一等几年都没声响啊。”
“老师在寻求突破,再过几年,他也会开新的个人画展的。”华婕笑着道。
阿诺德点了点,站到了《晚秋游山》画前。
华婕的画有许多都描绘的北方山野,大胆的用色背后,是山、河、树、花和草原。
阿诺德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可当走过《阿里山的春天》《伊敏河的热夏》《野田地的秋收》和《漠河的冬》,又漫步回00年的《晚秋游山》。
这位已经在高楼、城堡,别墅、闹市间生活太久太久的法国人,忍不住也向往起没有经过人工雕琢的山川田野。
看着《晚秋游山》画中小狗站在大自然中,显得那么渺小,又自由。
阿诺德手痒,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退休钓鱼,尽享天伦的生活。
几分钟后,他微微皱起眉。
华婕的许多画令人热血,可另一些画却埋着让人想要躺平,身归园林的陷阱。
老先生才想跟华婕聊一聊,年轻人为何如此眷恋大自然之乐,而不去多多描绘城市之美和物质生活充沛的魅力呢?
结果一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华婕和沈墨也已经不在身边。
连儿子弗雷德萨克都不见了……
他方才赏画,发了很久的呆吗?
怎么把人都给等没了?
就剩一个老家伙伊万,面带着微笑,朝他点头示好。
“……”阿诺德。
沈佳儒这一门上下,连一个愿意向资本低头的人都没有吗?
带着无奈,阿诺德老先生与伊万转入最后一个展室。
画展厅内因为担心阳光使画作褪色,所以基本上是没有自然光的。
特殊的展灯打在画上,展室其他空间的光线则显得略微幽暗,却使人产生一种行走在艺术长廊里,自己隐没期间的沉浸感。
正是这种沉浸感,让许多人在逛画展时,会忘记自己在世俗世界里的身份,巨鳄也好,家庭主妇也好。
身处此地时,都只是艺术家创作的观众,是艺术的拥趸。
在这样的环境里,阿诺德在整个国家中所处阶级的高高在上之感,也在减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在这几个小时里的随和以及放松。
当看到法国知名的奢侈品设计师Camille女士时,他甚至温和的与之交谈起时尚与艺术,服装与绘画的关系。
在这一天,在华婕的个人画展中,Camille也终于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阿诺德老先生。
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华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