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被惯坏,就由奢入俭难了。
他不喜欢过年。
初五晚上,沈墨终于有点受不了。
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到了2个土豆,一包干木耳,10个生鸡蛋,半棵有点蔫的大白菜,一根大葱,5头大蒜,2块已经开始变干的姜,一块儿冻的里脊肉,和一把干豆角。
他在电脑上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合适的菜谱,开始泡木耳,泡干豆角,搅鸡蛋,切白菜,切肉丝。
他受不了了,指望亲爹只怕要饿死,他要忍着胃疼开始学着做中华小当家。
沈佳儒在画室里画到手腕发酸,一边甩着手腕,一边出门找水喝。
然后,他便站在画室门口,整个人僵怔住了。
那个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忙前忙后的人是谁?
他们家进贼了吗?
不偷别的,偷大白菜和小土豆?
是沈墨吗?
真的是沈墨吗?
是他儿子沈墨?
是什么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年开始洗手作羹汤了?
是对父亲的爱吗?
沈佳儒默默摇了摇头。
他是一位很清醒的父亲。
那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都父子俩一块儿吃泡面,今年,或者说今天,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他忽然想起了除夕那天晚上,沈墨跟华婕一块儿笑闹的场景。
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沈佳儒盯着儿子的背影想——
现在的年轻男孩,为了讨女孩子欢心,要小小年纪就如此柴米油盐接地气吗?
……
这天晚上,沈佳儒吃到了儿子亲手做的饭。
他家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优秀的儿子,第一次下厨,居然也像模像样。
沈佳儒吃的百感交集,常常陷入一种茫然中。
他从没想过自己儿子有一天会做饭给他吃,他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
饭后,他陷入要不要夸儿子做饭好吃之类的纠结中,直到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打散了他的思绪。
电话是《视觉111》杂志老板打来的:
“我有个做国内大牌服饰的朋友,想联系华婕谈一项合作,但因为清美双年展赛制组没有华婕的电话,只好打扰沈老师了。”
挂了电话后,沈佳儒开始思考这整件事。
沈墨听到电话里提到了华婕,开口询问怎么回事,沈父简要做答。
几分钟后,沈佳儒提起电话打给华婕。
坐在边上的沈墨开始思考这件事中的利润,和可发展、运作的空间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