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放着这颗珠子。
这颗佛珠是东元寺慧法之物,有人故意放在此处,无非是对越红鱼的某种警醒。
慧法虽然不知晓那时越红鱼放了海,终究算是跟越红鱼杠过。既然如此,他自然觉得越红鱼很能给人压力,也对越红鱼的实力很是敬畏。
慧法跟越红鱼直接杠是不敢的,反倒假惺惺的留下自己佛珠。
那这就有一些很微妙的意思。
他自知不能阻止越红鱼,可越红鱼也应该考虑一下慧法会对别人下手。
以慧法武尊之姿,他若不要脸起来,也是一件大杀器。
当然武尊之中,像邪僧慧法这样不要脸的也不多。
毕竟越红鱼虽要顾及念善会,难道你没有徒子徒孙。
但慧法显然能狠下心肠,也并不在乎越红鱼屠个寺什么的。
说到底,慧法毕竟曾是东元寺逆徒。他虽夺了主持之位,也不过一解当年怨气,显然并未动真感情。
正因为慧法性情冷漠,故而倒有些人至贱则无敌的调调。
越红鱼已经在村中搜罗一圈,并无慧法出手迹象。
这不能说慧法具有什么人性,这只是他不屑对蝼蚁般的村民下杀手罢了。
越红鱼蓦然闭上了眼睛,她已可想象那时候的画面。
此村被屠,慧法不过静静瞧着,漠然以对。
也许对于慧法而言,反倒会好奇越红鱼居然会管这些闲事。身为武尊,对于那些寻常之人的生死,应当视若从枝头折落的枯枝,本不应当放在心上。
可越红鱼内心却涌起了蠢蠢欲动的怒意,天道无情,这世间也有人自比天道玩弄这一切。
风轻轻吹拂过越红鱼的面颊,使得越红鱼眼底透出了锋锐的寒意。
南安王觊觎河州时,慧法这个僧人就现身搞事。
现在慧法又阻扰越红鱼诛杀安贼,若说他不是故意,只怕越红鱼是不会信。
越红鱼已生杀意,有干掉慧法之意。
渣系统小摊手:鱼鱼这段时间不是在思索人生的真谛?
越红鱼简单粗暴:干就干!
慧法虽不在此地,越红鱼已有将他诛杀之意。
青州的情报也飞去了王家,任由商云裳素掌翻阅。
安雪采闹得实在不像样子,这使得商云裳秀眉轻拢。
不错,她是游说安雪采当一个反派。不过反派的含义也很广泛,所谓逆君谋反,也是大逆不道之事。勋贵与世族皆不愿意出头,那么就需要一个人点燃这把火焰,抗下反贼之名。
况且当地流寇为祸,念善会能力有限,周围州郡也起意自保。因为众人不能打配合,因此这些流寇始终无法清除。在这种情况下,安雪采将之收编,加以约束,有一个统一的黑暗管理者,也能稍减祸患。
黑若无法清除,至少要制定一些规则。
然而安雪采并无枭雄之姿,反倒像个疯子。安雪采非但没有建立什么秩序,反倒近乎疯狂为恶。
这并非商云裳愿意瞧见的。
然而王润却不在乎这些,安雪采那颗恶毒种子一旦种下,现在就要抽枝生叶,这样岂不是极好?
这使得商云裳不觉念及自己当初怎样和王润结交的。
那时候她尚是大胤太子,出落得英秀俊雅。
而王润呢,他少年时固然俊美,却似有些安静和腼腆。伴随年龄增长,王润也将少年时候的安静化为深沉了。
那时候王润暂居大胤皇宫,胤帝也不敢说他是人质,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章龙太子也还曾试探着接触他,看能不能笼络一下。
那时王润年纪虽轻,却让太子殿下觉得他一颗心深不可测,不能触及王润真意。
故而年轻的太子殿下对他也是有所保留,并没有深交。
王润一向是安静的,可他偶尔也会认真凝视眼前的太子殿下,不动声色加以观察。
王润的话不多,太子殿下也只以为他本性喜爱沉默,不大爱说话。
可是章龙太子错了,王润只是不喜欢说废话。
王润说的每一句话,则必会触及人心,极具杀伤力。
那时候王润这样凝视着年轻太子,仿佛要刺破太子的皮囊,窥见太子的心底。
要瞧瞧章龙太子的内心是否一如外表,干净得没有一丝污秽。
这位贤德的太子如初生的旭阳,暖洋洋的动人心。她的心也像一阵清明,一轮明月,聪明而温暖。
可世间之人,只要是人,便会有弱点。
她可以忘却自己是女儿身,倾力投入这个角色扮演之中,可有人忘不了。纪皇后可忘不了!她记得自己诞下是个女儿,无论平胸的女儿扮演得多像,她终究不是男儿身。
太子殿下可以模仿男子步伐,靠衣饰巧妙演示腰臀比,可她终究是个女子。
说一个谎话,需要一百个谎话要掩饰。以后这孩子还要娶妻,还要生子。仔细想想,都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