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丹妮说的十二月党人那样的贵族为底层民众争取权利才谈得上高贵,为人景仰。
她这种脚上泥巴都没洗干净的角色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呢,真是拎不清自己骨头有几两重。
公交车都开过来了,陈凤霞才听到陈文斌在后面喊了一嗓子:“讲的你好大的能耐,能管得了一样。”
别说,陈文斌这人虽然缺德冒烟毫无下限,讲话倒是挺准的。
陈凤霞的确管不了这事,因为事情的发展很快急转直下,连县政府都无从下手了。
老牛等人被公安局带走的当天晚上,跑来讨人的工友们在没得到满意结果后,直接堵了公安局。接下来就是大罢工,县建筑公司的工程全停下了。
等到郑国强被县委紧急从党校喊回来充当救火队员的时候,农民工已经跟上元县娃娃厂的讨薪工人拧成一股绳,大几百号人拦在省道上了。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也有自己朴实的智慧。
毕竟如果他们去县政府静.坐,散步,政府的人也可以当成没看见。可省道就是上元县的经济命脉,但凡停一刻,影响的辐射面就可以波及整个地区,上头想视而不见也不可能。
这下子问题是真大发了。
郑国强从党校回到上元县灭火,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询问县委办公室的小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这建筑公司到底抽什么风啊。”
小王愁眉苦脸,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从事情闹到县政府开始,他就没安生合过眼。
他苦笑连连,一言难尽:“都是事赶事的误会。这两年建筑公司不是效益不好,日子难过嚒,他们就想着优化公司结构,提出的口号是不养懒汉,不能给公司创造效益就滚蛋,搞的是末尾淘汰制,全公司投票,将他们眼中没有存在价值的部门直接砍掉。刚好,被挑中的就是销售部。大家都说现在卖房靠的是中介公司,有没有销售部都一样。”
小王秘书脸上的苦笑愈发深了,“其他人倒还好,砍掉部门扫地出门不可能,就是换岗,最多岗位不理想。但是赵主任他们这些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日子就不好过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去了别的部门人家总不会把领导岗位空出来。偏偏赵主任呢,上有老小有小,儿子上高中,在乡下的老娘又身体不好,每个月光医药费就得掏几百。”
郑国强无语至极,自己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还一口一个农民不配住城里的房子。这人疯了吧他。
小王叹气:“估计是恨他在农村的哥哥不管老人医药费,老娘生病都得他掏腰包吧。”
郑国强摇头:“那他怎么不讲平常老娘在乡下,到底是谁在照顾的呢。要么出钱要么出力,总不能都人家担着吧。”
小王摊手:“哎哟,郑组长,他要是脑袋瓜子清白,能干出这种我都不晓得要怎么评价的事吗?”
郑国强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这位赵主任,但他的态度对坚决眼下的困局至关重要。
“他对自己挨打的事情是什么想法?”
小王满脸意味深长:“他都捅这么大篓子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郑国强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胸腔中。
人身伤害这种事可以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可很多时候只要没闹出人命案,也属于民不告官不究的范畴。
既然这位赵主任没有抓着不放的意思,那关押在公安局的农民工问题就好解决了。
他抬高眉毛,疑惑地问小王:“他都不深究了,那事情怎么还闹成这样?”
“嗐,还有钱跟房子的事情。”
小王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的县建筑公司负责人顾总立刻上前跟郑国强握手,口中带着歉意:“哎哟,老弟,对不住,连你都惊动了。”
郑国强抓住他的手晃了两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顾总,你可算回来了,不然我真要跑去找你问清楚,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到位,让你对我这么大意见。
你看,你搞别墅物业没跟上,石书记立刻喊我去深圳考察,把人家的物业公司搬过来。
你搞小区说销售太慢,资金无法回笼,石书记专门找我谈话,说一定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哪里敢耽误,我们家陈老板放着江海城区的房子不管,先一门心思销售你们的房子。
她花了多少心思我不讲,成果起码您是看到的吧。江海城区的人都过来买房了。连市里头的报纸也发了新闻号召大家要目光放远,不要住房光拘泥于城区,要考虑住房环境。
结果呢,结果你们嫌她事多。真嫌弃的话,你早说啊,她也不放着两个小孩都顾不上管,专门挡你们的财路了。”
顾总立刻摆手,一叠声地强调:“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哎哟,那个老赵就是脑袋瓜子不清白,做事从来一根筋,才搞出这种乌龙来。现在他人躺在医院,样子惨兮兮的,我也不好讲他什么。说真的,这些农民工下手也实在是狠。”
“能不狠吗?”县信用合作社的卢主任慢条斯理地发话,“你们都把人家的窝给砸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