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那天恢复早朝, 乾德帝便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下旨将永康公主所生的儿子易成钰封为安平王。
众臣听到这道旨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只当乾德帝宠爱永康公主, 所以连永康公主生的儿子都要封为郡王。毕竟永康公主作为乾德帝最小的女儿,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于是他们纷纷跪下高喊道:“臣等恭贺陛下,恭贺安平王。”
乾德帝见他们都没有异议,就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事,去年南巡时,朕途经闹瘟疫的王家村,与皇后等人帮助王家村村民共渡难关。前阵子朕收到王家村隶属的知县上书给朕, 说王家村经过村民和官府的共同努力, 已经重建好家园。王家村村民感念皇后当初以身试险为他们治病,要在村里为皇后立一座庙, 牢记皇后恩情, 朕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众卿家们觉得如何?”
既然上位者已经觉得这个提议可行,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肯定不敢和上位者对着干。何况皇后娘娘当初为了救治得了瘟疫的村民,付出甚多, 村民要报答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应得,他们又怎么能拦着?
众臣齐声道:“皇后娘娘心怀苍生,母仪天下, 是世人典范, 当以建庙纪念, 流芳千古, 让后人学习皇后娘娘风范。”
乾德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户部和工部,说道:“那此时就交于户部和工部去办吧。”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连忙出列应道:“臣遵旨。”
然后礼部尚书出列道:“微臣有事启奏陛下。”
乾德帝便看向他,温声问道:“卿有何事,但说无妨。”
礼部尚书道:“元月已经过去一半,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猎了,微臣斗胆问陛下,今年春猎有何打算,臣等也好着手去准备。”
萧令倒是忘了还有春猎这回事,现在被礼部提醒,才想起来。他沉吟一番,说道:“关于春猎,朕想不如取消今年的春猎吧。”
不止礼部尚书,其他大臣听到这话后都有些诧异,纷纷看向上位者。这事从来归礼部管,礼部尚书只好壮着胆子问道:“微臣斗胆问陛下,为何取消今年的春猎?”
萧令就抬起手放到嘴边,用力地咳了咳,正义凛然道:“每年春猎都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还有碍自然休养生息。今年修建娘娘庙,已经是一大笔支出,春猎就暂时先不举办吧,省得劳民伤财,百姓哀声怨道,让朕被人诟病。何况,朕前阵子南巡回京途中遭前朝余孽刺杀,伤势尚未痊愈,留下了病根,也不便参加狩猎,到时候反而扫了卿们的兴致。”
听到乾德帝说他龙体欠安,众臣子连忙对乾德帝表示自己的忠心,七嘴八舌地关心起乾德帝的龙体来。
“陛下可有请太医来看过,太医怎么说?”
“陛下,江山社稷需要您,请陛下务必保重龙体啊!”
“陛下龙体为重,今年的春猎便依陛下所言,暂时不举办吧。”
萧令见他们对取消今年春猎都没有异议,便正色道:“既然众位卿家都一致要求取消今年春猎,那今年春猎就不举办了吧。”
尹璁还不知道今年春猎被乾德帝取消了,等过了正月,天气渐渐回暖,晴天也多了起来,他就让宫人将他去年骑马穿的劲装翻出来换上,兴致勃勃地往练武场去了。
他还记得春节过后,乾德帝会举办春猎,虽然具体日子他不记得了,但他依稀记得应该是二三月份,所以他早早地就来为春猎做准备了。
还是跟去年一样,他驱使一群小太监背着靶子在练武场上乱跑,他则拿着加工过没有杀伤力的箭射他们,在练武场上玩得不亦乐乎。
小包子今年也没能逃过一劫,被小公子勒令背着靶子在练武场上跑,累得他气喘吁吁的。等小公子玩得差不多后,他就像头牛一样喘着粗气走过来,撑着膝盖快要断气一样,断断续续地对小公子说:“小公子,您都玩了一上午了,还是先上去歇一会儿,喝点水吃些点心吧。”
尹璁玩得正起劲呢,一点都不想回去吃东西。他低着头看小包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神气地说:“你别以为你是想哄我去吃东西,好让你们去偷懒。不行,你们今天必须跑起来,你们整个冬天都待在寝殿里没有出来活动,好不容易天暖了,是得出来跑动跑动,免得一个个跟荣公公似的,长一身膘。”
正在朝阳殿当值的荣华原本好好地站在乾德帝后侧听乾德帝和群臣议事,突然鼻子一痒,就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的喷嚏声回响在庄严肃穆的朝阳殿里,可以说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殿下站着的群臣脸上一时都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荣华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后,急忙捂住嘴巴,跪了下来,深深地将头磕在地上等乾德帝发落。
好在乾德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罚他的意思,只是一抬手,淡淡道:“下去吧。”
荣华如获大赦,就着跪着的姿势退出了朝阳殿,等离开正殿,他才后怕地站起来,拍拍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