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午膳在皇后那边喝了好几碗大补的鹿髓汤, 整个人都有些犯困。皇后本来想让人扶他去软榻上睡一觉,但想到今天是乾德帝的封玺仪式,乾德帝下午可能会早早地回承光殿,怕到时候乾德帝找不到尹璁人, 又要跑过来一趟把尹璁接回去。就“体贴”地让人备轿, 将昏昏欲睡的尹璁放进软轿里送回承光殿。
轿子一路摇摇晃晃地往承光殿走, 尹璁趴在软垫上,舒服地蹭了蹭皇后为了哄他安静而一起放在轿子里的布娃娃, 没多久就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皇后送回了承光殿。
其他宫出来走动的人看到皇后的轿子不紧不慢地往乾德帝寝殿的方向去,不免又议论起来。
嫔妃甲:“稀奇啊,皇后娘娘居然会主动去陛下的寝殿。”
嫔妃乙:“估计是心里也着急, 担心承光殿那位抢走陛下的所有注意力,忽略她了吧。”
嫔妃丙:“你们怎么知道轿子里坐的就是皇后娘娘了,万一是别人呢?”
这话一出,惊到了四座,众人目光纷纷看向语出惊人的这个姐妹,道:“妹妹这话何意, 宫里头有谁那么大胆,敢坐皇后娘娘凤辇?”
嫔妃丙:“姐姐们真是糊涂了,承光殿那位小公子不就敢吗?”
众人听到这句话后, 都不敢做声了,脸上也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如果真是承光殿那位, 那就说得过去了。那位小公子别说坐皇后的凤辇了,怕是龙辇都敢坐。她们这些不得宠的小小嫔妃又敢说什么呢, 只有酸的份了。
皇后的凤辇跟乾德帝的龙辇几乎是一前一后回到承光殿的。皇后的凤辇本来走在前头, 远远听到乾德帝仪仗的动静, 不得不给乾德帝的仪仗让道。
荣华踩着小碎步跟在乾德帝的轿子边上,见前头有人,抬起头看了一下,只见是皇后宫中的软轿。他心里一惊,不知皇后怎的往承光殿来了。要知道,陛下跟皇后成婚这么多年,皇后踏足承光殿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皇后都不会主动来陛下寝殿的。
难道是有要事要跟陛下商量?荣华不敢怠慢皇后,隔着轿子跟乾德帝说了声:“陛下,皇后娘娘的凤辇在前头,奴才先过去打听一下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乾德帝本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听到荣华说皇后的轿子在前头,就睁开了眼睛。
真是皇后过来了,而不是他那个小东西坐皇后的轿子回来?
荣华小跑到皇后的凤辇前,皇后身边的宫人停下来跟他行了个礼,问了声荣总管好。荣华拉过一个人,小声地问道:“轿子里头坐着的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宫人毕恭毕敬地应道:“回总管大人的话,轿子里头坐的是小公子,娘娘见小公子乏了,便让奴才们将小公子送回陛下的寝殿歇息。”
荣华听说凤辇里头坐着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自家的小公子,吓了一跳。他倒是没想到小公子会坐着皇后的凤辇回来,刚还跟乾德帝说是皇后来了。他既想看看小公子在轿子里头怎么样了,又想着要不要先回去汇报乾德帝,凤辇里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小公子。但一时半会拿不下注意,只能急得团团转,拍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自己能一分为二。
他还没做出决定,就见眼前的宫人们对着他身后的方向跪了下来,荣华感觉到自己身后来人了,不用想就能猜出是乾德帝,连忙跳着让到一边去,低头弯腰地结巴道:“陛陛陛下,皇后娘娘的凤辇里坐着的是小公子哇!”
乾德帝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荣华见状暗自嫌弃自己没眼色,身为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大心腹,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猜不出来,真是枉他在陛下面前伺候了这么多年。
皇后的宫人看到乾德帝往凤辇走来,连忙起身给乾德帝掀起轿子的门帘。乾德帝抬腿跨过轿子走到轿门前,弯腰往轿子里头看去。只见他的小东西趴在软垫上,脑袋枕着一只新的布娃娃,身上盖着皇后宫中的凤被。皇后还担心尹璁在路上着凉,轿子里放了个熏炉,里头燃着安神的香。
暖香锦被下窝着的是他的心尖儿,乾德帝的神情几乎是刚看到尹璁之后就变得柔和起来,没有直接把人喊醒,而是伸出手摸了摸尹璁披散在被子上的发丝。然后才钻进去一些,双臂穿过尹璁的身下,小心翼翼地把人从凤辇里抱了出来。
荣华总算是有了些眼色,一看到乾德帝把小公子抱出来,就连忙拿来乾德帝的貂毛大氅给他们披上,将乾德帝怀里的小公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让冷到。
乾德帝抱着尹璁走出凤辇,对旁边跪着等他吩咐的栖凤宫宫人说:“朕把小公子抱回去就行了,你们回栖凤宫跟皇后复命去吧。荣华,这些宫人护送小公子回来有功,待会替朕赏他们。”
荣华连忙应道:“喏!”
栖凤宫的宫人没想到送小公子回来这份差事这么好,前有皇后娘娘的赏赐,现在又得皇帝的打赏,一来一回就赚了个满钵啊,过年寄回家的钱都不用愁了。他们一个个喜出望外,对着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