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还在吃素,她们哪里敢大鱼大肉。
然后又问耿氏,是什么新闻让她不顾风雪跑了来。
此时耿氏已经解了外头沾着雪珠的大衣裳,露出里面家常的袄来:宋嘉书一见这衣服就知道,这个八卦应该挺热闹,耿氏连家常袄裙都来不及换就出门了。
果然耿氏见她问,就连忙兴奋道:“姐姐知道吗,后日年贵妃就要入宫了。”
宋嘉书不解点头:这算什么八卦,年贵妃不早定了年前要搬入宫内吗。之前不过是小产后身子还未彻底养好,才在雍亲王府多待两日。
耿氏继续道:“年贵妃要入宫,皇后娘娘自然要去与太后娘娘说一声。姐姐也知道,如今太后娘娘身子不痛快,心里自然不舒坦,听了这事儿,忽然想起张佳氏来了,只道,年氏要入宫,张佳氏怎么不入宫呢,那还是先帝爷亲自赏的人呢。”
宋嘉书差点没想起张佳氏是谁来。
很是想了想,才想起在圆明园争宠但折戟成沙的张佳氏,确实是从宫里赏出去的人。
总之,这就是太后要给皇上找不痛快啊。
宋嘉书心道:何苦来着,太后再为难皇上,对十四爷有什么好处吗?
耿氏又吃了一根烤青豆,这才捧起奶茶道:“不知皇上让不让张佳氏入宫。若是允了,皇上不高兴,若是不让,太后只怕更不痛快,要借此为难去给她请安的年贵妃呢。”
两人正在说话,忽又有个小宫女来报,懋嫔娘娘到了。
比起耿氏这个来往景仁宫如家的人,宋氏可谓是稀客中的稀客。
这些年来,除了日常相见的问好,宋嘉书单独跟宋氏说的话,当真是一个手的手指头就数的过来——比她穿过来的年数还不如。
比起曾经努力蹦跶过争宠的武氏,以及也曾试图跟宋嘉书和耿氏交好的郭氏,宋氏才是真正的沉默。
然这回她的懋嫔位份,却让宋嘉书知道,雍正爷此人,或许不说,但他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事情。
任何人的功和过。
哪怕宋氏已经失宠许多年,除了府里的宴席相见,皇上多年未进过一次她的屋子,未单独见过一回、说一句话;哪怕宋氏的两个女儿都年幼夭折没有留住,连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但皇上还是记得的,他记得宋氏是最早服侍他的人,记得宋氏曾经给他生过两女,所以给了宋氏一宫主位。
耿氏这个脾气,最不适应跟宋氏这样闷不吭声的人说话,也说不上话,于是只道:“姐姐去正殿见懋嫔去吧,我在这儿躲躲。”
宋嘉书便起身浣手,然后披上大氅往正殿来。
不比耿氏的随意,懋嫔见了宋嘉书,是正儿八经的行礼:“见过熹妃娘娘。”
宋嘉书对这种沉默至极,一板一眼的人也比较没法子,于是只得按着宫规的礼仪,请她入座,命人上茶。
懋嫔坐了一会儿,勉强寻了两件年节下宫里的闲话说,然后就有些不安的抿着嘴坐在原地。
宋嘉书便道:“宋姐姐有话直说便是。”
懋嫔吓了一跳,只道:“当不起娘娘这声姐姐。”
宋嘉书无奈,这也是从前在府里的称呼罢了。
懋嫔又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听闻皇上有恩典,命内务府和花房的人去移从前府里娘娘凝心院中那株石榴树。”
宋嘉书点头,这事儿都过了皇后娘娘跟前,也不是什么瞒人的事情。
懋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起身福道:“臣妾,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想托娘娘的福,能否叫花房将我院中那株花椒树也顺道移了来。”
宋嘉书不免一愕,懋嫔千百年不说一句话,如今亲自上门却是为了一株花椒树?
懋嫔见眼前的熹妃不答,更加局促了,连忙道:“熹妃娘娘,臣妾并不敢故意为难您,叫您格外劳动去吩咐花房。而是此事儿臣妾已经先与皇后娘娘求过了,皇后娘娘道,这是皇上给熹妃娘娘的恩典,让臣妾来请教您……”
宋嘉书笑了笑,看着懋嫔解释的没了话十分窘迫,忙接上道:“既是皇后娘娘也知道,我这里更没什么,不过是顺道的事儿,哪里有不能的呢。”
懋嫔这才千恩万谢的起身准备告退,宋嘉书看外面雪越发大了,就想留她多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