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这样的大喜事,福晋为何不先说爷要登基,反而要隐晦的说,她们要准备搬入后宫之事。
也就是说,登基之事,还未彻底落在实处,以至于福晋不敢直说,只得以妻妾搬家为隐喻。
年氏眉宇间就现出忧色。
果然福晋接着道:“遗诏未宣,咱们府里如今便要一个稳字。”然后雷厉风行的表示,这几日外头都有侍卫守卫,不许任何人出府,连采买运输都不成,更别提各院里想派人出去跟家里人传递下消息。
所有人都要老老实实蹲在自己院中,直到宫里安定了,需内外命妇进宫哭丧才能出门。
这回包括李氏在内,都表达了对福晋铁腕政策的支持。
吃两日不新鲜的菜蔬算什么,府里暂时缺少些使用又算什么,只要遗诏宣读,爷登了基,这些都是小事儿。
宋嘉书坐在椅子上,说不上是什么感触,有一种触摸历史,却又与历史重叠的感觉。
福晋却格外对她点了点头道:“弘历在宫里,自当能平安,你且不要慌了神去。”
宋嘉书起身谢过福晋。
至此,众人便散了。
都得先回屋里去,换上丧服,收起所有色泽鲜艳的物件,然后加紧缝制来日哭丧的必备品,譬如膝盖处要加厚缝上棉花的绸裤,譬如到时候恐哭不出来,要提前备好的熏泪小香囊。
这一回哭丧,比当日给太后哭丧又不同了:一来是皇帝驾崩,二来这回雍亲王府的所有人,都会是别人注目的焦点。
整个丧仪期间,雍亲王府的女眷是绝不能出一点岔子的——新帝的后宫,居然在先帝的丧仪上举止不当,那真是好说不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