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些日子, 弘时常抓住弘历诉苦。
因弘昼看到这位三哥就仰头望天,鼻孔朝上,很是无法交流——对比会问好的弘历, 弘时就觉得哎呀还是这个四弟乖巧,于是继续拿弘历当成情绪垃圾桶。
弘历痛苦极了, 因为他就算不说话, 弘时还要追问:“四弟, 你说是吧, 哪有这样的女人呢?”
弘历:……
宋嘉书都数不过来这是多少次对弘时无语了,只得道:“弘历,夫妻本是一体, 你以后要尊敬爱护妻子。如你三哥这般,只管抱怨自己的妻子, 却忘了旁人看你妻子都不好,难道会觉得你好?”
弘历点头:“额娘说的我都记住了。”
宋嘉书笑了笑:“弘历, 女子生来较男子命苦些。在娘家时,相比较起来,自然是兄弟受重视。等出了嫁到旁人家又是外人。尤其是王府公侯之家, 许多都是宫里随手指婚的, 女人也由不得自己, 都只能顺从。”
弘历静静听着,忽然道:“额娘最近受委屈了吗?”
这孩子……宋嘉书摇摇头:“你放心,额娘没受什么委屈。只是见了这件事,便多说了两句。”
弘历这才笑了:“那就好。”
白宁端上热乎乎的放了胡桃杏仁碎的奶茶, 弘历喝了一口:“还是额娘这里的奶茶最好喝。”他用细长柄的小勺搅了搅底下的糯米圆子和甜稞:“额娘这里做的细致, 会放些点心在里头。”
宋嘉书笑:是啊, 我从前花了不少钱在奶茶上呢。
母子俩边等晚点边说闲话。
一时弘历想起弘昼的生辰, 便道:“额娘,这月二十七是弘昼的生辰,他想在致美斋定一桌酒席,请几个堂兄弟,让我跟他一起写帖子来着。”
致美斋是京中颇为出名的酒楼,宋嘉书也听说过。致美斋前明就开起来了,这天下朝代都换了一茬,这家酒楼却还屹立不倒。且两代的皇室成员出身根基明明是一南一北,到了京城后却都挺爱去这家酒楼,可见其口味够硬。
前两年四爷就带弘历弘昼去吃过,弘历很是喜欢里头的菜,回来说过两三回了。
今年八月弘历的生辰,就在致美斋定了一桌。弘昼一向习惯跟弘历做事,于是今年十一月二十七他的生辰,也定在了致美斋。
宋嘉书也捧着一杯奶茶:“是吗,那你们这回要请谁?”
弘历数着:“就请三伯、五叔、十三叔家里几个堂兄弟——他们的生辰也请过我们。”
宋嘉书点头:“好啊。尤其是你十三叔家阿哥可不少,可别落下谁,倒叫人脸上过不去。”
弘历顿了顿,还是跟额娘说了实话:“额娘,阿玛一贯跟十三叔亲厚,十三叔家里五个兄弟,弘眖弘昑两个弟弟都才四岁,自然是去不了的。剩下的我们原想请弘昌、弘暾两位堂兄和弘晈堂弟都去吃席。”
“可弘昌堂兄却有些看不上我们似的,接了帖子就打发送帖子的小太监来回说没空。倒是弘暾堂兄和弘晈都说要去。”
弘暾弘晈年纪虽小些,却是嫡出,弘昌作为十三爷的长子,却是庶出,彼此自然不是一气儿——十三爷府里的子嗣,也是够乱的。
宋嘉书就安慰道:“这么些堂兄弟,自然各有各的脾气,合得来的多来往些就是。”
反正以后后悔的绝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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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原也不是很在意此事,就转了话题,跟额娘说起了外头的新鲜事——额娘总喜欢听这些。
“额娘方才说起女不如男,其实外头女子不一定比男人挣得银钱少:外头绣坊的绣娘,一月也有二两银子,若是绣工好的据说更高。但外头的马夫、轿夫等人,一月也不过一两罢了。”
“是吗?”宋嘉书听得津津有味。
自打弘历出门,给她讲许多风土人情后,在她感觉,这个朝代离她就更近了一些。
她又特意问起了京城的房价,这个弘历知道的不多,想了想才道:“旁的不知道,就是上回听人说起过,二道胡同那边一个四合院,合银一百二十两。”
“这么便宜?”
宋嘉书算算自己的私房钱,能买好多套北京城的四合院,幸福的发晕。
也是她穿过来就被摁在王府深宅里头,不晓得外头的事儿。倒是弘历见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