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在后院喜滋滋盼年终奖的时候, 前院弘昼边抄书边抹泪珠子。
弘历奉命‘监管’,在旁边叹气。
见弘昼的涕泪交加要落在纸上,他就拿自己的手帕去给他擦:“五弟, 要是污了纸,你又要从头抄这一页了。”
弘昼把脸转过去:“四哥骗人!你明明也知道,三哥不是让嬷嬷照顾我们, 他就是打发我们。”
弘历继续叹气:“你先过来别抄了。”说着把弘昼手里的笔抽过来,自己拿了一张纸, 写道:“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
然后小声道:“阿玛既然来问我们, 他就是知道三哥做了什么的。”
“师傅教导我们兄友弟恭。三哥待我们不友爱,是他的错,你这样恶狠狠的告三哥的状,就是不恭敬,平白的就变成了你也有错。”何苦来着,他错了本该让他自己担着, 现在你还主动冲过去给他分担。
弘昼心里不忿继续嚷嚷:“是三哥先不友的!”是他先动手的, 我自然要还手。
弘历被他的尖叫喊得耳朵都疼, 不知道该先捂耳朵还是先捂弘昼的嘴。只得再次加重了语气,压低了声音抱着弘昼小声道:“你看, 你要不打滚放赖惹恼了阿玛,这会子本该只有三哥倒霉,可你这一闹, 三哥会不会被罚咱们不知道,你可先被罚了——若是阿玛觉得三哥不理会咱们, 正是因为你这样耍赖不服管教, 三哥情有可原, 反而不肯罚他怎么办?”
弘昼愣住了,想了想这个画面,气的几乎要蹦起来。
“我不!”
弘历把他拉到书桌前:“所以,好好抄书,抄完了去跟阿玛请罪。”继续小声鼓励他:“你想想啊,你请罪态度越好,阿玛就越生三哥的气。”
弘昼发愤图强的抄起书来。
四爷转回前院,并没有召弘时过来问询。反而第一时间叫来了张有德,细细询问前院的安保问题。
尤其是他的内书房,里面放着与隆科多年羹尧等人的书信来往,是绝不能有人见到的。
倒不是四爷不谨慎,没有及时销毁信件,而是事关皇位,谁都不能保证百分百胜利,也不能保证盟友不反水。若有人敢反水咬他,这也是个证据,反正大家一起凉。
再有,他跟外放的谋士戴铎等人的信函,及这些年来他收集的旁的兄弟们的机密信息也要紧的很。
张有德跪了,稳稳重重表示,书房绝无问题,否则提头来见。
四爷再次强调了内书房的安全问题,然后道:“从此后,外头所有拜帖来往,三阿哥俱不能知,再有,他身边的人,若离了他身边而在书房等机要处转悠,立时拿下。”甚至还加了一句:“告诉王府事务内吏,长史并前院诸清客,谁都不许再与三阿哥多话!”
张有德战战兢兢应了。
四爷这是……信不过三阿哥吗?
竟然拿着儿子当贼防了。
四爷确实是信不过弘时,不过不是真觉得弘时能干出什么背叛阿玛投向敌营的不孝之事,而是觉得这孩子脑子不灵光,可能被人骗了还在给人数钱。
弘时这次并没有挨骂挨打。
其实对他来说,这才是个危险的信号,四爷这是都放弃改造儿子,准备改造环境了。
不过弘时同学并不知道。
他正在跟亲额娘李氏商议生辰礼物的事情。
没错,他还真准备去参加弘晸的生辰。
“额娘知道,九叔一贯是阔气的,对儿子手面也大方,弘晸手里有银子不说,什么好的新鲜的也见过。我又是做兄长的,若是我拿去的生辰礼,比不过旁人,岂不是丢死了人,以后谁还拿我当回事呢?”
四爷恨不得给他扔到真空里去,哪里会给他银子,所以弘时只有点可怜的月例,平时打赏人都不够,每回都要从额娘这儿再要点。
这回买生辰礼更是这样。
不同于弘时,李氏服侍了四爷这么久,又被关了半年把胆子吓细了,先问道:“你去参加别家阿哥的生辰,你阿玛也允准了?可不要自作主张。”
弘时就发烦起来,按捺着性子应了:“自然要先问过阿玛,只是二月弘晸就过生辰了,总不能到时候再准备吧。”
李氏点点头:弘时多结交些堂兄弟也是好的,比自己窝在府里叫天天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