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拉藏汗抵挡不住,向中央请求兵力援助。
此时宋嘉书的过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耿氏更是耐不住寂寞,早几天就恢复了跟她的走动。
这回也正坐在她这里嗑瓜子,边道:“还好就是边地要打仗,不是宫里有事。”耿氏也不敢说出龙体不安这几个字,就含糊过去。
宋嘉书这种知道康熙爷还能顽强做好几年皇帝的人,心里原本也不太担心。
她只是看着耿氏:“你又开始吃了吗?”
倒不是她管着耿氏吃。
而是上个月两位格格先后夭折,四爷有一回见了耿氏就拧起了眉头:众人都穿的素淡,耿氏也只穿了件淡蓝色的旗装。但众所周知,浅色实则更显得人胖,而且耿氏都不用打扮就脸饱满圆润,在一众格格里真是丰盈的鹤立鸡群。
四爷的目光很明显,耿氏看懂了,旁人也看懂了。
福晋更对她道:“你还年轻,怎么能放任着如今就胖起来,怎么伺候爷呢?而且两个格格没了,爷都瘦了许多,你也该少用些。”
耿氏无法,回头就开始绝食减肥了。
宋嘉书是不喜欢这种身材羞辱的,何况耿氏不是胖,而是一种饱满漂亮的丰腴,起码宋嘉书觉得耿氏的身材比府里旁人都好。
无奈她说了不算,而且她也不能去劝耿氏吃东西,否则像是见不得耿氏得宠似的。
只得告诉耿氏,别一点主食不吃弄坏了身子,吃点南瓜、地瓜、糙米饭也行。
今日她看到耿氏跟十只松鼠聚会一样,面前很快堆起了许多瓜子皮、松子皮,宋嘉书不免诧异:“爷去道观又不是要修仙不回来了,你不是听了福晋的话不敢吃了吗?”
耿氏摇头:“我再不吃东西,爷没在道观里修炼成仙,我先饿成个舍利子了。”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宋嘉书从前就知道,耿氏跟自己一样,虽也抄佛经也拜菩萨,但都是跟着众人一起的缘故。她自己对佛祖,还真没多少虔诚。
两个人相视一笑,但也不敢笑出多大的声音来。
耿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今年年景不好,也是奇怪,才四月份啊,天就热的这样起来。”
“听说前院念书规矩大,阿哥们上课的时候,甭管寒暑,该捧着书坐一个时辰就硬是坐着。冬日穿厚点点着碳炉子也罢了,可热起来孩子们就遭罪了。”
宋嘉书点头:这里的孩子又不像从前自由,小T恤小短裤一穿,还能凉快点。
王府里的阿哥,穿衣要求都是盘扣扣到下颌,袖口不能敞着,领子是领子,腰带是腰带的,就是走过来一定要是个板板正正的小公子。
再加上贴身穿的一套里衣,到了夏日热得很。
尤其是弘昼,小胖墩就更热了。
耿氏和奶娘又不敢给他少穿,生怕把孩子冻着,小孩子染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宋嘉书搁下手里的茶杯:“我也想来着。要不就多做点纯棉的剪了领子袖子的里衣,把里头的绸裤也裁短,做的宽宽松松的,到了盛夏,孩子在自己屋里读书练字的时候何苦穿的那样子捂痱子。”
然后招手让人拿来两套她带着白南做好的,基本跟现代的短袖睡衣睡裤似的里衣。
这裁减也简单的很。
“那套大点的,是给弘昼的。”
耿氏拎起来看了看,笑道:“姐姐跟我只会说不一样,你是成算在心里呢。”
一看就是洗了好几水都揉软了的清江细棉布,裁减虽然很简单,但各处线头都特意埋了起来,从里面摸也一点儿不扎手。
耿氏看了看,准备趁着夏天前,把自己小库房里的棉布也消耗两匹,给儿子多做几身换的。
她收了一半,忽然道:“姐姐,四爷不会不高兴,嫌我们宠着孩子,或者嫌两个孩子吃不起苦吧?”
宋嘉书有点恍惚:她一直以为耿氏敢说敢作呢,到处打听小道消息。
原来她的敢作敢为,都是冲着后院女人去的啊。她不怕得罪两位侧福晋,也不是很怕得罪福晋。
但她心底对四爷原来这么畏惧。
宋嘉书今日看着耿氏,才忽然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里人对尊卑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