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知道对方所有的秘密,尤其是一些带着伤痛的过往……硬逼他揭开,她其实是心疼的。
她眸底湛亮,看着尤太贵妃:“你并不是所做一切都为了三皇子,你是为了你自己。”
“他不过是你用来夺权的工具,目前唯一一个可用,趁手,培养起来回馈无穷的工具,你不是心疼他,你只是想要一个更光辉的未来,你想要至高无上的位置,你想要更多的权欲和野心,为了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垫脚石。”
进宫不足半年,权欲野心,越皇后已然比所有人看的都透。
“皇上言及长公主,提及幼年之事,这么多过往,都不能让你明白,真正教养孩子,是怎样的么?”
她杏眸盛着月光,温柔皎皎:“我姓越,在场有些人可知道,早年越叶两家交好,我同叶大人姐弟常在一起玩,叶大人什么样子,我也是见过的,他的脾性,对孩子如何,我也略知一二。”
“阿芍和阿汀姐弟年纪相差很多,经常是姐姐带着弟弟出去玩,去别人家做客或小宴,去亲戚家走动,去通家之好玩耍,偶尔也会小住一两日,每每姐弟二人出门,叶大人一定会亲眼看着他们上车离开,算着他们回来的时间,亲自出门买好吃的,就为他们回家能吃上最喜欢的一口。”
“叶大人不擅手工,可有两件事,他做的非常好。一是姑娘家踢玩的毽子,因为阿芍喜欢,玩的好,常不离身,却又烦恼买来的总是坏的太快,下人们做的不是不好看,就是重量不对,总不合她心意,她只随口抱怨了两句,就被叶大人记住了,自那以后,手帕交们在一起玩时,阿芍的毽子总是最好看,最鲜亮,重量也最合适,玩的最舒服的。”
“阿芍大概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抱怨毽子不好用,沉浸在这个游戏里,一玩就是好些年,直到她出嫁,给我写了封长长的信,说嫁人之后的很多不习惯里,最大的烦恼竟然是这个。她发现别人擅长的东西,比如琴棋书画,都会知道哪样好,那样次,哪样是架子好看,实则内里不然,哪种怎么保养,怎么用的久,她却发现自己玩了这么多年毽子,除了会观赏,细品好不好看,拿到手上就知重量对不对,耐不耐用,却不知上面的羽毛要怎么选取,达到这样漂亮的观赏程度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怎么扎才能用的久,日常要注意什么……那张信纸上,有很多干了的泪痕,阿芍并没有抱怨婚后生活,她只是想家了,只是明白了,父亲为她做了多少。”
“阿汀也是,小时候虽娇气,也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喜欢玩耍小剑,木头磨造的那种,也就一臂长,他经常拿小木剑劈着玩,但每回都会被我欺负……”
越皇后笑了下,似乎很怀念当年:“小孩子玩闹,都是为了开心,手轻手重的,一般都不会受伤,但小木剑碰撞的多了,是会磨损,生毛刺的,不好看,也不好握。”
“阿汀小时候养的娇,很要样子,喜欢漂亮的东西,小木剑磨损一点就不开心,又不能扔,因为太浪费,叶大人便又悄悄捡了这活计,在那以后,阿汀玩的所有小木剑,都是他亲自打磨,甚至亲自劈砍做的。阿汀并不知道每晚他睡着后,他的小木剑是会被人拿走保养的,还以为终于得到了一把不会坏的‘宝剑’,日日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有一回叶大人外出公干,半个月才归家,阿汀发现手里的宝剑坏了,生毛刺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直到叶大人回,‘宝剑’才跟着回来了。”
“后来他渐渐长大,不再喜欢小木剑,也不再玩耍,叶大人只是收起那一箱子磨损程度不一的小木剑,遗憾手艺再不能发挥,什么都没说。”
“说起来似乎都是些小事,无关生死托付,无关家族大计,可寻常父母,给予的就是这些。他们很少将这些说出来,说出口的,大多是严厉的严肃的,不好听的话,做的这些事,却总在背后,不让孩子知道。”
“我记得那时阿芍突然对厨艺产生兴趣,想要找夫子教,但她平日作风有些……过于活泼,被人挑剔,寻不到良师,叶大人偶尔会与友人小酌,却不是喜应酬的性子,那时第一次喝醉归家,有些失态,醉话不停,每一句都是,我闺女最好。”
“阿汀因是男孩,小时候身体不好,被养的娇了些,还不爱读书,选夫子时,也被人挑剔,叶大人平日为人随和,那次却把人打出了门,鞋子都被他扔了……”
越皇后说完,看着尤太贵妃:“父母该要给的,你一样没给,父母该要教的,你一样没教,你却说,所有你做的,都是为了他?”
“本宫生了他!”
尤太贵妃眸底满是火气:“那些日常的,鸡毛蒜皮的事,你当本宫不想做么?都说了,本宫是被逼的!本宫将他送出宫,也是为了保护他,是想他好好活着!本宫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那么多努力,全都不算数么!你们可以跟本宫斤斤计较,可他呢,难道不应该感恩一二,护佑本宫一二!他已经长大了,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
见她还是执迷不悔,叶白汀长长叹了口气。
“正如皇后娘娘所言,我父叶君昂,还有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