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
叶白汀知?道?这个?词。
所谓典妻, 就是把?妻子作为商品进行买卖,在古代封建男权社会里?是不违法的。女人在这个?社会体系里?,不能独立存在, 一定要依附男人,没嫁人前, 她的管辖权在父亲,在兄长, 父兄可以左右买卖,嫁人之后,则是丈夫拥有了?所属权,这时候进行的买卖里?, 很大一部?分分支, 便?是典妻。
典妻行为常出现在穷人家里?,把?妻子像物品一样卖给别的男人,时限可以是永久,可以是几年,年限不同,价格不同,在此期间生育的孩子,归买方男人所有,到?期只归还妻子, 有些时候,这是大户人家因不同缘由?,用来‘借种’的方法。
整个?交易过程里?,丈夫典妻,得了?银钱,买方男人花钱, ‘使用’了?别人的妻子,甚至为自己?留了?种,家里?有了?男丁,皆大欢喜,唯独没有人考虑过女人的心?情,她们被当成?物品买卖交换,是一种什么?心?情,被自己?的丈夫推出去,被迫跟不认识的男人同房,还不能抵抗,心?里?是怎样的难过,几年之后,又与自己?生下的骨肉分离,又是什么?伤害……
没人去管,也没有人在乎。
“不过我比别人幸运,至少没有生过孩子,要生生尝那骨肉生离的痛苦。”
马香兰垂着眼,话音讽刺:“我娘家曾小有薄产,只我一个?独女,父母都极尽宠爱,可人又不测风云,父亲突然出了?意外,病重将逝,不想耽误我的婚事,便?将我速速嫁了?,因是早就相看好的人,每次上门表现也都很不错,母亲也放心?,没出两年,就随父亲一起走了?,自此天人相隔,再见不着面,逢年过节面对的,只有冰冷冷的墓碑。”
“人心?隔肚皮,他们哪里?知?道?,哪怕是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人,也不是真的好,也是会变的。父母一死,我那丈夫态度就变了?,我被锁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能去,嫁妆被强制接管,再不属于自己?,就算曾经有忠心?于我的陪嫁下人,可我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顶着别人家姓氏,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人能怎么?样?那些嫁妆就被一点点侵蚀,成?了?丈夫家的东西。”
“我丈夫不但抢走了?我的东西,还怕我记恨,要好好教训我,要彻底驯服了?我,他倒没打我,呵,他只是设计了?一件小事,以‘不贞’为由?,将我典卖给了?别的男人,让人随便?使用,没有限制要求,打骂都可以。你看,有的男人明明心?思这么?毒,却好像自己?很善良,至少他没有动手打我不是?”
马香兰冷笑一声:“我过去的人家,男人是有正房的,正房娘家有钱,腰板硬,只是早年落了?寒症,生不了?孩子,便?想典妻生个?儿子,可我不知?怎的,明明好好的,就是怀不上,遭了?这家人记恨,那家男人对我非打即骂,说白花了?钱,买回来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我那丈夫也是个?没出息的,将我的嫁妆抢了?去,明明可以衣食无忧,万事不愁,竟然染了?赌瘾,家里?的东西都输光了?,我的所有嫁妆铺子,也都被他卖了?出去。我‘下不出蛋’,被男人送回来,那男人问?我丈夫追要罚银,说他没说清楚,我根本不能生育,丈夫扛不住他的势,契约上也的确理亏,就认了?些赔银,将我领回了?家。可吃过了?甜头,外头又欠了?银子,他哪肯放弃这个?生钱法子?转过头,他又把?我典卖给了?另一个?男人,只不过这次会事先约定好了?,说我不一定能生孩子,生了?就归对方,生不了?那就是缘分没到?,但‘使用’起来是没问?题的……”
“我那丈夫精明的很,担心?我跟别人久了?,会起异心?,每次典期都不太长,最多也就一两年,不超过三?年,如此三?番四次,我被典卖到?了?郑弘春手里?。郑弘方那时还没有发家,也就是个?街巷混混,郑弘春也混,兄弟俩到?了?年纪,都没有姑娘愿意嫁过去。”
“那时郑弘方结识了?一个?大人物,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干别的,郑弘春年轻些,爱玩,可又没钱总是去外头青楼,便?典了?我,他爱打人,我能受,反正……都习惯了?。郑家从老到?小没个?像样的女主人,家里?一摊子事,老爷子病着,两兄弟都不管,便?随便?扔给了?我,左右我没别的事做,便?看着处理,大约是处理的习惯了?,郑家觉得我还能用,到?了?时间又续了?年限,后来我丈夫被追要赌债的人打死了?,郑弘春也就理所当然的扣下了?我,没把?我还回去。”
“郑家原本不在京城,是从外地过来的,郑弘春也没把?我当妻子,只不过后来他觉得我用着顺手,想娶别人又娶不上,再到?后来因着郑弘方的关系,混了?个?小官,官场来往走礼,内眷交往很重要,他干不了?,而我干的又尤其出色,这才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妻子。”
“于我而言,日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从这个?男人到?那个?男人,还不是这么?过,只是终于,能安定了?。我早年帮母亲打理过铺子,学过掌家,每回和官场夫人们交往都能学到?点东西,生意也能打理的不错,而这恰好是两兄弟都不擅长,甚至没心?思手段能察觉的,我便?想法子左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