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也有点不大相信是申屠轩让他穿这衣服的, 他拿着衣服出门去拧眉问那侍从。
“这是王爷安排的吗?”
他倒不是认为申屠轩是醋精,不会给他穿这种衣服,恰恰相反, 他是觉得现在的申屠轩对他根本就没那方向的想法, 不, 确切的说他觉得申屠轩对他从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当初申屠轩虽然说过等长大了要娶他, 但沈英从没觉得申屠轩对他产生过那种想法,毕竟当时的申屠轩才十岁大,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个孩子,会说那种话其实就跟孩子过家家似的,只是作为玩伴, 喜欢跟他玩罢了。
更何论今日, 他利用欺骗了对方的感情,害的对方双腿落下残疾,不良于行, 他觉得申屠轩心里该是恨透了他, 不可能产生那种想法。
可被陈嬷嬷吩咐去置办衣服的侍从显然不这么想, 他听了陈嬷嬷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王爷安排的,不然平白无故的陈嬷嬷怎么会安排他去做这事儿。
是以听到沈英问话,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非常肯定应:“对啊,当然是王爷吩咐的啊。”
而后看了看日头, 想到陈嬷嬷叮嘱, 慌忙对于还拿着衣服犹豫纠结的沈英催促道:“沈郎君, 你快点去换吧, 别问了, 不然来不及了,倒是王爷本来是欢喜的,都要不欢喜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就将沈英往屋里推。
沈英看她那架势,急的都想扒了他的衣服替他换了,忙应下:“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而后进门重新关上了门。
再次提着展开了手上的衣服看了看。
其实穿衣服裸露对沈英来说不算什么,女人穿衣保守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因为体弱面对见色起意心怀不轨的歹徒会受到侵害,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害怕这一点,他虽然没有特意穿过裸露的衣服,可干活需要的时候,无论是打赤膀,还是不穿亵裤撩下襟光腿干活,他都干过,并不觉得有什么,落在别人眼里觉得他是在勾引人什么的,他也不在乎。
所以只是穿这么一身衣服对沈英来说没什么,重点是这衣服是为什么而穿的?不是为了便利,不是迫于无奈的选择,甚至都不是为了夫妻爱侣间的情趣,搁在今时近地,申屠轩让人来给他来穿这种衣服,只会是因为羞辱。
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都习惯了......不在乎。
小程安趴在床上看着他家爹爹拿着衣服去而复返之后,就站在门口盯着手上的衣服看,看着看着就一幅快要哭出来,又强忍回去的样子了。
“爹,爹~~~”
小程安奶声奶气喊。
沈英回神,深呼吸,转身牵强笑笑,走到床边去放下衣服来,一把将趴在床上的小程安从床上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安慰说:“没关系,别担心,爹爹没事儿的,这么多年下来比这难听过分一百倍一千倍的羞辱,我都挺过来了,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这算什么啊,爹爹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可他这话说是说给小程安一个婴儿听得,不如说是强行说给他自己的听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程安是知道的,或许这么多年下来,他爹爹在面对不相干的人的羞辱时真的已经练成了铜墙铁壁,不在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了,但宁王不同,他爹爹虽然比宁王年长了几岁,但却可以说是宁王将他教导长大的,是宁王教会的他要自尊自爱,双儿也是人,要活的像个人。
宁王的羞辱,等于是在摧毁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虽然宁王之后因为种种误会确实干了这种事,寒了不少次他爹爹的心,但这次他敢保证,绝对不可能是宁王干的,咱能不能别还没被虐,先自虐上了啊?
小程安一把抱住他爹爹的头,低头对着他爹爹的俊脸像个啄木鸟似的“吧唧吧唧吧唧”一顿糊。
爹爹,快住脑!别瞎想!别自虐了,不信你穿去看看,我保证你一定会明白不是宁王给你传的!
不行不行,就这么穿去,让宁王那个醋精见了,肯定要生气,没准儿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