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晴朗的早晨, 空气有些干冷。
林空鹿从家里出来,关好铁门后,踩着薄霜往学校去。
这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城, 地处南北交界处,距最近的都市圈不到一天车程, 算不上繁华,但也说不上落后。
城中这些年拆迁换新,东边一片是新盖的别墅小区, 西边仍是挨挨挤挤的白墙灰瓦。
林空鹿住在老旧城区,出了门, 要走过一条狭窄又悠长的小巷,才能到街上, 然后再到街对面的学校。
因为是冬日,巷子窄, 墙又高,阳光难以照进,一旦有风灌入,便格外地冷。
林空鹿裹紧新买的衣服, 缩着脑袋, 刚走到巷子口, 就被一群流里流气, 一看就不正经小混混拦住。
“哟, 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好学生嘛?听说你昨天替储辞打抱不平?怎么, 没人告诉你, 姓储的那小子得罪了我们江哥, 谁敢替他出头, 就是跟我们江哥过不去?”
一个头顶染着一撮小黄毛的年轻人推了一把林空鹿的肩, 吊儿郎当地说。
林空鹿被搡到背靠白墙,抿了抿唇,一脸无辜地说:“我刚转来,不知道。”
“草,别以为老子不清楚,你小子都转来半个学期了,天天跟在姓储的那家伙身后,送吃又送喝,想让他罩着你是不是?”
林空鹿心中叹气,他倒是真想,并且前世就是这么做的,还成功了,但……
正想着,巷子口经过一个人。
对方身量很高,有些瘦,侧脸英俊冷硬,大冬天的只穿一件薄外套,也不嫌冷。似是听见巷子里的动静,他忽然转头,眼神冷淡地看向他们。
林空鹿一怔,围住他的小混混也都愣住。
片刻后,还是黄毛先开口,哼笑道:“啧,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储辞嘛?怎么,来替你小跟班——”
话没说完,储辞就收回视线,面前表情地走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小黄毛顿时哑声,半晌后看向林空鹿,狐疑道:“好学生,你俩在搞什么?跟我演是吧。”
林空鹿再次无声叹气,说:“我跟他真不熟,就是刚转来时——”
“行了,管你们熟不熟,你小子今天运气好,我们江哥说给你个警告就行,以后少特么管姓储的闲事,知道不?”小黄毛打断道。
他本想戳着林空鹿的脑袋说,但见他一个男生,皮肤居然嫩得像剥壳的鸡蛋,不知怎么地,就改为戳肩膀。
说完,他上下打量林空鹿一眼,又道:“对了,看你穿的都是名牌,应该挺有钱吧?哥几个正好缺点零花钱……”
林空鹿维持人设,低垂着头不吭声。
小黄毛见状,直接上前翻他口袋,一阵抗拒和争夺后,最终黄毛拿着两张十块钱,晦气道:“才二十,还以为你是个富家公子哥。”
说完就带着一群小弟,扬长而去。
林空鹿微眯起眼,望着他们离开,半晌后,将脸贴着墙擦了一下,没破皮,但留下了白印和红痕。
这个世界的男主就是刚才路过巷子口,看一眼情况就走的储辞。
但前世的情形并非如此。
储辞出身贫寒,家里有个重病的母亲和两个可怜弟妹,平时一家人吃馒头、就咸菜,节衣缩食才能让三个孩子勉强把学上。
早些年更艰难,储辞的母亲是带着储辞再嫁,然而再嫁的对象是个人渣,酗酒、家暴样样行,就是赚钱不行。
在储辞的记忆里,那个人渣除了拿家里钱出去喝酒,就是喝醉了回家打老婆孩子。
储母性格怯懦,被打得不敢离婚,因为一提离婚,那人渣就把她锁起来,扬言“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大不了全家一起死”。
年幼的储辞反抗不了,只能替母亲和弟妹挡着,但十岁出头时,他就敢拿着铁棍和那人渣对峙。
再后来,人渣喝醉酒又要家暴,因为被储辞用铁棍阻止,竟拿起家里的菜刀乱砍。
最后刀被储辞夺下,人渣自己力竭,踉跄着要出门再找武器,结果自己把自己绊倒,一头栽在石块上,死了。
邻居们听见动静赶来,就见人渣倒在地上,血流如注,而才十二岁的储辞手持菜刀,身上沾血,神情冷酷地站在院中。
于是就有流言传出,是储辞杀了他继父。
虽然警察来调查后,澄清了事实,并联系有关部门,救助这一家子。但小地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