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院外,勇士、护卫的惨叫与狼嚎夹在一起。
草原上的狼不计其数,妖星和降温把它们逼上了绝路,倘若不战只有一死。
这座城已变成人和兽的末路,从妖星升起的那一刻起,人力、兽力,纵再强大都无法回转他们以死相博的宿命。
没有任何人畏惧。
熔金之城屹立百年,城砖里渗进的是祖祖辈辈割开的兽血。
到夜最深处,久攻不下的狼群再次选择强行突围!
寇羽身如鬼魅出现在院落前,身上、剑刃上都是巷战时的累累血点,他一脚踹开门,煞气直直向屋里逼来,一屋子雨露君齐刷刷看着他。
姜乙也熄了声,眼神钦佩。
这人身上的血迹……敬他是个汉子!
“跟我走。”寇羽厉声开口:“这里守不住了。”
门外是一地狼尸,还有刚才那位对寇羽冒犯祭司表示不屑的护卫,也已躺在雪地,躯体冰凉。
他至死都在守着身后的一屋子人。
狼群是这座城人口的数倍。
雪原上几群狼竟是都冲了进来。
屋内,一群雨露君无助看向大祭司。
年轻的大祭司戴上黄金面具,提起最后一把祭剑,断然开口:“走。”
雪地被染的血红。
有个七、八岁的少年是死去护卫的血亲,他小声啜泣问道:“为什么不救他。”
你是大祭司啊。
顾越摸了把他的脑袋,指尖冰冷却虎口温暖:“因为我要救你们,因为他要救你们。”
宫殿院外。
消失许久的祭司护卫队终于出现,还有零星赶来的部落勇士。
顾越带着他们走进宫殿后的房舍。
寇羽一愣。
最终沉默服从祭司的决定。
屋内,冻得快两手生疮的陆成济直哆嗦:“可算来了,忙活半天了!”
身后是整齐垒砌的干草垛。
那些列队的护卫,手上是熊熊燃烧的火炬。
整个熔金之城的秸秆草垛都在这里。
那是秋收的小麦、水稻,是田里的玉米、棉花,是养活整座城池的作物被收获籽实后,留下的茎叶和穗子。它们是牛羊的饲料、是屋舍外普通垒起的一垛,是农户里的草床和草椅。
大祭司一声令下。
火把点燃那一叠叠秸秆,粗犷而原始的秫酒顺着草垛倾倒,屋舍外一圈被烧出透彻连天的赤红!
寇羽心跳骤悸。
护卫们朗声粗笑,这会儿也看得起寇羽了,还把剩下的秫酒分给他。
青铜卣里是带着酸味儿的古法酿造酒。
喝完这杯就是背水一战。
大祭司在火光里站着,眼神瞧着小奴隶。
“还能打不?”
小奴隶把秫酒一饮而尽,擦干嘴角,整个人像火光里无声的利刃。
顾大祭司轻笑。
金纹玄袍在火舌里翻飞,那柄祭剑高高扬起。
——“杀。”
烈火把狼群逼退!
雪地里仅有一人出入的通口。
那一剁剁干草烧出滚滚黑烟,伽马射线暴后的氮酸雪不能完全阻燃,桔梗竟是生生在雪地里烧出了高温!勇士们提着矛、棍、斧、钺,和狼群赤身相搏。偶有独狼欲蹿进草垛,寇羽自高处跃下,长剑劈斩出崩山之力!
“左。”身后,大祭司冷声开口。
寇羽肩臂紧绷,腰身力度贯穿,把左侧护的滴水不漏。
右方却又有灰狼扑来!
两人身后,数百手无缚鸡之力的雨露君心跳悬起——
顾越一剑如惊鸿游龙,剑势凛冽,狼血溅上身后屋门!
顾、寇两人同时收剑。
大雪中彼此呼吸起伏,浓重的血腥味里轻薄的信息素缠绕。
寇羽紧紧拧眉,他和祭司交手数次,知道这人高强度作战后要缓下许久。但目光来不及锁在祭司身上,又一只狼突破重围而来。
他再无暇顾及,和祭司冰凉的脊背相抵,护住身后一方矮屋。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