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士的眼中, 这满是人烟的小镇却是没有半分生机,就好像一座佯作热闹的坟墓堆。
路上的活死人丝毫不知自己生机已绝,如常一样生活着, 直到那红绳上残余的缝风的生机消散后,他们才会像是腐朽已久的尸身,在断绝呼吸的那一刹那化为灰烬, 魂飞魄散。
小镇最南边的竹林旁,有一座幽静至极的小院, 高墙上铺了满满一墙的蔷薇花,热烈艳丽。
一只苍白的手掐了一朵蔷薇花, 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
李南枝做出这个动作后,轻轻愣了一下,才失笑着摇头。
活死人连嗅觉都没有,自然闻不到花香。
他含着笑将那支蔷薇藏在身后,信步闲庭走到了小院中的一个摇椅旁。
摇椅上躺着一个衣着白衣的女人,她神色恬静, 双手合拢着放置在腰腹上, 脸上未施粉黛却美艳至极, 那微微垂着的羽睫长得在眼底洒下一圈阴影,好像翩然落下的蝴蝶羽翼。
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手腕上一圈红绳上全是生机,缓缓润养她的身体。
李南枝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放轻脚步走到她面前, 轻笑着柔声道:“猜猜看今日我摘了哪朵花给你啊?”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李南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像是听到了回答似的, 笑着道:“猜对啦, 白羽果然聪明。”
他说着, 将藏在背后的花温柔地插在白羽的鬓发间,注视着她的眼眸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深深爱意。
李南枝坐在摇椅旁陪着她一起晒了会太阳,余光扫到白羽手腕上的红绳似乎越来越淡了,“啊”了一声,从袖子里抽出另外一根红绳来,轻柔地缠在白羽腕上。
那晒太阳的女人原本逐渐灰白的脸色再次变得红润美丽。
“生机支撑不了多久了。”李南枝将白羽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那上好的殉剑骨恐怕不太好取,小圣尊的灵骨虽然好用,但九方宗那群护短的狗太凶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有时候是说灵骨的事,有时候又说的是平日里那棵蔷薇藤生了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是不敢停下来,好像一旦安静降临,就会将他从虚妄的幻境直直拽会冰冷的现实。
李南枝抱了怀中人说了一会话,突然仰头看了看天空。
晴空万里无云,他却突然道:“要下雨了。”
说罢,李南枝轻柔地将摇椅上的人抱起放回了内室,还将门窗给掩好了。
他缓慢走出内室,手腕微微一垂,一把剑倏地出现在手中被他紧紧握住。
下一瞬,一道剑光直直从门口劈来,只是一下就将这个小院子上布下的禁制给劈开。
一声琉璃破碎的声响,宫梧桐一身紫衣,手持玉剑踩着破碎的门槛而来,脸上依然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李南枝。”宫梧桐拿剑指向他,笑着道,“你许久不来寻我,我只好前来找你叙旧了——不知可有时间啊?”
李南枝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他一抖手,剑锋破空发出一声嗡鸣,含笑道:“小圣尊大驾,自然是有的。”
话音刚落,两人手中的剑便撞在一起,一击便将那蔷薇花墙撞得花瓣漫天飞舞。
两个化神期的交手堪比撼天震地,两个元婴一个金丹根本没办法插手。
三人站在远处,瞧着两人几乎将旁边的山给夷为平地了,越既望幽幽道:“所以为什么师尊要带我们三个拖油瓶过来?”
睢相逢想了想:“可能是为了炫耀他有多厉害多威武,让我们来给他捧场的?”
越既望和明修诣悚然看他,不敢相信睢相逢竟然是如此看待师尊的。
太放肆了!难道在他心中,师尊就是这等狂妄自大又肤浅的人吗?!
越既望和明修诣细想了一下,又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师尊就是!
睢相逢十分自信:“我跟在师尊身边时间最长,听我的准没错。”
其他两人细想顿时觉得言之有理,便纷纷观摩起师尊那花里胡哨连抹人脖子都得先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