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予头也不转,没好气道:“我希望有用吗,你想做的这些事,每一件我都阻止了,哪次成功了?”
路祈主动偏过头,声音低下来:“对不起。”
胡灵予愣了愣,茫然看他。
“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卷进来。”路祈说。
风吹树叶,带着阳光一起跳舞。
“肖阔的事和李倦有关,”如果说胡灵予之前只是怀疑,路祈的态度则让这种怀疑变成肯定,“你觉得我遇袭是被你牵连的,所以你就开始躲着我,对吗?”
路祈不说话。
“你这个逻辑就有问题,”胡灵予刚消的气又卷土重来,“代亦然会被袭击是我预知的,雨夜跟踪也是我要跟的,你会去袭击现场更是我发的信息,如果真要说是谁牵连了谁,那也是我牵连的你。”
路祈冷静抬眼,只问一句:“如果不进读书会,你会注意到代亦然?”
胡灵予语塞。
“再往前,如果不是我,你都不会认识李倦。”
“谁说的,”这个胡灵予必须反驳,“李倦是先来偶遇的我。”
“偶遇完,淘汰了。”路祈简明扼要。
胡灵予瞪大眼睛。
路祈立刻举起双手:“我只是陈述事实。”
胡灵予泄了气,心里没来由难受:“可是晚了,我已经在这里了。”
路祈笑笑,哄小孩儿似的:“不晚。”
“既然决定躲我了,刚才肖阔攻击的时候,你干吗还扑过来?”胡灵予不信。
路祈状似无奈:“你在我眼前被攻击,我能见死不救吗?”
胡灵予蓦地愣住。
忽然刮来一阵强风,树叶猛烈摇晃。
日光在树影里凌乱破碎,像走马灯的浮生过往。
然后梅花鹿听见小狐狸说:“你能。”
……
行动队审讯室。
“药到底哪里来的?”
“我不能说,我真不能说……”
肖阔已经交代了七七八八,唯独最重要的“药的源头”,死活不讲。
失控的狂暴状态已经退去,起初讯问作案动机时,狐獴还能用对代亦然的愤怒支撑亢奋,现在却只剩害怕了。
害怕即将面临的法律惩罚。
还有其他。
监控室里,赵盈透过通讯系统,向审讯人员传递:“问他到底在怕什么。”
“肖阔,你到底在怕什么,”屏幕里很快响起审讯人员声音,“给你药的人?但你可要想清楚,你人进了兽控局,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他或者他们也会认为你说了。”
肖阔猛地抬头:“我没说!”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锁定你的,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凭手上的线索一样能查到。你说到时候,背后给你药的人,是会认为兽控局有本事,还是会认为自己被你出卖了?”
肖阔面如土色,不断地摇头重复:“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你说了,我们会更快地抓住他们,只有抓住他们,你才是真正的安全。”
漫长的对峙。
时间在审讯室里一分一秒地煎熬。
终于,肖阔颤抖着说出一个名字:“李倦……”
监控室里,和赵盈一起坐在屏幕前的聂刚强长舒一口气:“总算撂了,还好这小子没路祈那么倔。”
赵盈笑笑摇头:“都提醒你了,别指望从那个孩子嘴里问出什么,他不想说的绝对不会说。”
“可他明显知情。”聂刚强仍不甘心,“您刚才也听见他说什么了,让我们给肖阔做药检,还让我们查读书会。”
偏偏说又不说透,东一句,西一嘴,全是断的线索。
“提醒你查就不错了,”赵盈慢条斯理道,“他只是一个学生,侦查兽化犯罪不是他的义务。”
聂刚强:“但是配合兽控局的工作是每一个兽化觉醒者的义务!”
“话是没错,”赵盈缓缓看向聂刚强,“但是聂科,我们有资格要求他配合吗?”
……
行动队楼后,花坛。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空。
曾经,路队长一个人在这里抽烟,被失意的胡科员打扰,却用鼓励给了小狐狸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