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 周静又起晚了。
以前她对此还存愧疚之心,觉得程远雷打不动早起去挣钱,自己却在睡懒觉。可现在, 她已经没有这种心情了, 她懒还不是因为他。
这人闹得这么频繁, 她还真有些担心他中年滑落了。
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跟他说,除非她的腰不想要了。
朱晓丽来串门的时候, 她正坐在堂屋吃早饭。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 早上太阳出来没多久就火辣辣的, 院子现在只适合晒东西不适合乘凉。
“都几点了才吃早饭。”朱晓丽“啧啧”两声,“看来我要腾位让贤了。”
“让什么贤?”周静有些懵。
朱晓丽:“当然是我头顶上扣着的‘最懒军嫂’的头衔要让给你了。”
“……”周静懒得跟她扯,把面前的番薯推了推, 问:“你要吃吗?”
“不用了。”朱晓丽摆手, “你晚上消耗大, 还是多吃点吧。”
“……”在老司机面前,周静已经无所遁形了。
“借你家的缝纫机用用。”朱晓丽说。
周静:“你自便。”
说着, 朱晓丽便拎着自己的小布包进了房间。
话说她最近变得如此贤良,还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周静待得多了,她也学会给方文做衣服。
以前她觉得做衣服麻烦, 都是去买成衣的。现在被周静游说一番,开始亲自给方文做“温暖牌”。她甚至有了买缝纫机的想法,就是还没弄到票。
“周静、周静,你在吗?”
朱晓丽刚进去,周静就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她起身走出去一看, 原来是林招娣。
“有事吗?”周静声音淡淡地说。
对于林招娣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周静无感, 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交集。
林招娣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还看不出来的肚子,说:“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怀孕了。我家老牛特别紧张,什么活都不肯让我干。我听罗嫂子说你给的艾绒枕着睡觉好,我这不是老失眠吗?所以想让你匀点给我。”
周静看她两手空空,一看就是想来占便宜的,于是说:“你现在是孕妇,我不知道用艾合不合适。万一不合适,让你的肚子有些什么闪失,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林招娣一听,脸顿时僵了,“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阴虚血热的人是不能用艾的。”周静一脸严肃地说:“一点艾绒事小,动了胎气事大。你都说牛连长特别在意你这一胎,要是有点什么,他找我算账怎么办?”
“动胎气”三个字成功把林招娣镇住了,她说:“那……还是不用了,我这胎是儿子,是咱们老牛家的命根子。”
“是的,天气这么热,你还是赶紧回家歇着吧。”周静婉转地撵人。
可林招娣没GET到她的意思,拉着她继续说:“你来随军都三四个月了,肚子还没动静,朱晓丽几年都怀不上孩子,我劝你别跟她走那么近。”
“……”合着不孕还是传染病了?周静只觉得林招娣有病,冷冷地说:“晓丽是老师,有文化,我喜欢跟文化人待一块,将来有孩子做胎教也好。”
“有文化有啥用?还不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林招娣鄙夷道,说完又问:“什么是胎教?”
“胎教就是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教育他们。”
“在肚子里还能听得懂?”
“当然,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如果母亲老喜欢嚼舌根说人家是非的,孩子听多了,生出来就容易变成长舌妇。”
“……”林招娣再笨也听得出周静在内涵自己,她哼哼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愤愤不平地走了。
“我还以为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比起我这种牙尖嘴利的要厉害得多了,你这是杀人于无形呀。”
周静一转身,就看到朱晓丽站在堂屋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都忘了这祖宗在自己家里了,她问:“怎么这次看得这么开,没跑出来跟林招娣吵呀?”
朱晓丽冷笑一声,“跟她有什么好吵的,万一她吵不过我动了胎气赖上我怎么办?我可是盼着她又生一个女儿,出来气死她的。”
周静:“……”
“别说那婆娘了,有个地方我不会车线,你进来教教我。”朱晓丽说。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