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很快吩咐林巍, “派个人,去将宋少卿请来。”
林巍应声而去,火场之中, 雨眠仍在抽泣,傅玦看了看周围,见茶肆隔壁是一处面馆, 因水月轩大火, 店中食客早作鸟兽散,如今店内伙计也在忙着善后。
傅玦道:“去那里问问,辟个人少之地,本王有要事问。”
火场内忙着的衙差不少,外面又有百姓张望,并非审问的好地方, 不多时,李廉已带人与面馆掌柜商谈好,其余人留下搜证, 傅玦几个一齐进了面馆正堂。
几人刚站定,傅玦便又问雨眠,“你们进宫已有多日, 这些日子, 你们小姐可有何异常?”
雨眠摇头, “也没什么异常。”
傅玦眯眸, “你们小姐想嫁去西凉为后,但太后和陛下更看重齐明棠,你们小姐可有因此生出怨恨之心?”
吕璋也被扶进来落座, 正沉浸在悲痛中, 一听此话, 他很不赞同地道:“王爷此言怎讲?如今嫣儿被歹人所害,难道王爷想说,谋害齐家姑娘的人是嫣儿?”
傅玦寒声道:“老将军不必做怒,此前要问吕姑娘的饰物,便是查到她和齐姑娘遇害的案子有关,如今吕姑娘也遇害,很有可能是因同一件事,因此不得不查问清楚。”
吕璋欲言又止一瞬,却到底没说出话来,只沉痛地叹了口气,又吩咐管家给在南边镇守的吕匀昉送信,管家红着眼眶应诺。
这边厢,傅玦看向雨眠,雨眠紧张地道:“我们小姐入宫之时便想到了齐家小姐比她的希望更大,她本来也只是想试试,万一陛下更看重吕家掌兵之权呢,可是入宫之后,太后娘娘召见了齐姑娘多回,对我们小姐则十分寻常,我们小姐虽是十分不甘心,却也不至到嫉恨的地步,至多……至多想过找找齐姑娘的错处……”
说至此处,雨眠忽然一愣,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不过……不过后来,小姐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她此前闷闷不乐了几日,后来忽然兴致高昂起来,还问我,说到时候随她去西凉可会害怕……”
傅玦蹙眉,“随她去西凉?她是觉得,她会被选中嫁去西凉为后?”
雨眠面露迟疑,“小姐并未明说,但,但奴婢觉得,小姐是那个意思,奴婢当时也觉得惊喜,还问小姐,是不是皇后娘娘对她说什么了,可小姐却不愿多说,只对奴婢说,等着看吧,最后被选中的是谁还说不好呢。”
傅玦心底有些震动,他看向吕璋,“敢问老将军,你可是为了吕姑娘,找过陛下或者太后娘娘?”
吕璋有些茫然地摇头,“不曾,我退下来已有几年了,当年我虽是先帝爷的亲信近臣,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规矩我明白,嫣儿这事,我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全看天意,加封公主,为西凉皇后,虽是莫大的荣耀,可嫣儿若真嫁去西凉,此生只怕再难回大周,我终究是不放心的,她入宫之后,我什么忙也没帮。”
傅玦眸光明灭,又问雨眠,“你可记得,吕嫣是何时觉得她会被选中?”
雨眠抿了抿唇,“奴婢有些记不清了,算起来,应该是在淑妃娘娘生辰宴之后,生辰宴第二日,她便一扫前几日的沉郁。”
若是生辰宴第二日觉得自己会被选上,那便是之前发生了什么,是发现了齐明棠有何错处?还是在此前,有人给了她许诺?
可若是发现齐明棠之过错,吕嫣直接揭发出来便好,为何齐明棠反倒先死了?
傅玦只觉雨眠之语透露太多,一时难以肯定其中症结,他复又问道:“仔细想想,在宫里这些日子,尤其是在淑妃生辰宴前后,你家小姐可与谁私下见过面?或者可曾与齐明棠生过冲突?”
雨眠面上泪水未干,急慌地道:“与谁私下见面……这必定是没有的,宫里侍从虽多,但寻常情况下,和小姐相熟的公子贵女们都进不去宫,只见过几次长乐郡主,至于齐姑娘,我们小姐与她拌嘴都没有过,这一点杜姑娘也可作证。”
傅玦看出她心神不宁,便道:“眼下你或许想不起来,但不要紧,你只管继续想便是,但凡想到了任何疑点,只管来找衙门的人禀告。”
雨眠喏喏应是,一旁的戚浔也一脸凝重。
李廉和江默是今夜才接触这案子,但戚浔却是跟了多日,听到雨眠之词,她心底也十分惊讶,尤其吕嫣前后变化,必定不会是臆想而生,再加上吕嫣被通风报信过,她不由肯定,这些日子吕嫣在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水月轩的方向,那齐明棠和吕嫣的死,又有何直接关系?
如果当夜和齐明棠发生争执的人是吕嫣,凶手也是吕嫣,那此番谋害吕嫣之人又是谁?
傅玦这时道:“去将水月轩的几个伙计叫进来。”
有差吏出门唤人,没多时,三个伙计诚惶诚恐的进了屋子,傅玦免了三人之礼,沉声道:“从吕姑娘进茶楼开始说,说说今日都发生了何事。”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被推了出来。
“下午没什么客人,这位姑娘进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