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过, 太阳就不如中午会儿毒了。
孟唯宁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竹林池塘发呆。
空气里仍旧残留着夏日太阳晒过后的余温,贴在皮肤上热热的,像被蒸汽包裹着, 只时不时有竹林里的凉风吹过来, 才凉爽一点。
这里的阳台上种了茉莉花薄荷之类的花草,孟唯宁心里想着事情, 百无聊赖地拿着水壶浇水。
不一会儿,水壶里的水就空了,花盆里的泥土全都被水浸湿,沿着花盆底『露』来, 滴在她的腿上。
一阵凉凉的湿意传来,她才回过神, 忙丢了水壶, 进去洗澡。
水温调温热的, 从头淋到脚。
不烫, 不热,只有一点点温度。
双眼渐渐被水遮住,变得模糊不清, 她闭上眼,回忆不断从被掩藏的深处往外涌。
付的真心,收不回来的。
她想, 她收不回来对伏铭的些喜欢,些心的瞬间,都她一寸寸的真心。
但让她就这装作什事也没发生过,他好如初,她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感情从来都不她的必需品, 也从来没有在她的心里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但不知何时起,伏铭入侵了她的心,在里面了地基安了家住下。
她现在也一个被感情左右的糊涂蛋矫情鬼了。
她满心里都被他欺骗后的酸楚,不仔细想好,一仔细想,就心里揪着难受。
跟伏铭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也不算很长,但有很多快乐幸福的时候,她一想到些美好,伴随而来的就他的欺骗。
他爱她,她应该控制自己不『乱』想的。
但她没办法放过自己,好像存心让自己要难受着,不停地想。
一旦陷入感情的困『惑』,就面八方的死胡同,怎走都困境,怎走都没有路。
她忽觉得,从前真好啊,爸妈都在,她没谈恋爱,世界简单纯粹美好。
又觉得,跟迟衡在一起好像也很好,他不爱她,她也不够爱他,他怎样,她都不会像现在这难受。
迟衡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她好像只生气,难过很少。现在伏铭只不过因为太过爱她而不得已欺骗了她,她就难过得要死要活,感觉心都被别拿走放到火上烤。
没有感情就好了,她想。
别有没有真的爱她,有什关系呢?
她不在乎感情,不在乎爱不爱,别就永远伤害不了她,永远让她难过不了。
可她有了。
伏铭给了她爱情的感觉,她好像感受到爱一个什样的了。
但同时,伏铭又给了她这样的难过。
她不生气,一点都不,就难过,难过到什事情都想不了了。
如果这就爱情,她早知道,她不会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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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铭内心十分焦急,坐立难安,什事都做不了,一直偷偷观察着孟唯宁的静。
扇紧闭着,从关上后就没有再开。
他烦躁了一个下午,后背全汗,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来后,忐忑地走到孟唯宁的卧室房口。
手抬起,想要敲,却又收回。
嘴张开,想叫她,却又闭上。
“栀栀,我错了,你别生气。”
“栀栀,你别自己关起来,要你我一顿。”
“栀栀,你别不理我,实在不痛快,你骂我一顿。”
伏铭站在外,自顾自小声地演示着等下敲后见到孟唯宁要说的话,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手,算敲。
房却在这时候忽间开了。
孟唯宁站在口,一手搭在手上。
俩都没想到对方会突现在眼前,同时愣住,对视起来。
半晌,伏铭先反应过来。
“栀栀……”他心虚而又小声地叫她。
双眸下意识地下移,看见了她身旁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儿?”他猛地抬头问到。
“我……回家。”
孟唯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原本想给佣个招呼,借口自己有急事要处理直接离开的。
回家。
这两个字瞬间刺痛了伏铭。
在西几天样美好,他们日日睡在同一间房,虽不同床,却也紧紧挨着。
他以为,他们已经真正的夫妻,一家。
现在,她站在他们的家里,却说要离开这里回家。
果很生气,已经无法原谅他了吗?
“你不再也不会理我了?”
伏铭长睫微垂,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问题,不敢看她,却又固执地强撑着看她。
他很怕她的脸上『露』失望嘲讽的表情,但又怕错过她眼里别的情绪。
孟唯宁刚刚洗澡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想通或者没想通,她都做了个决定。
她想,他们适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