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按照程乐的交友原则,自我介绍该有来有往才行,不然就是不礼貌。
他不乐意地又重复一遍道:“你呢?”
小菜芽说:“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程乐有点生气,“是个人就有名字,算了,你不乐意说就不说吧,我上学都迟到了,不陪你耗着了。”
小菜芽身上很脏很狼狈,但是同时他也很拽,程乐要走了,他一句话都不说。
程乐唤了两声狗,准备出去。
都快走出去了,半道,他想了想这小破孩身上的衣服——当初家里再穷,程女士也从来没让他这么不干净过。
最终同情与好奇战胜了上学的心思,他折返回去。
“你没名字,总该有家吧?”他问。
由于身高和姿势问题,小菜芽坐着他站着,他问问题时,小菜芽只能看见他下巴,颇具有压迫感。
小菜芽不说话。
程乐急了,蹲下去,与他平视,“你搞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你家人呢?”
小菜芽直勾勾地盯着他,纯黑的瞳孔中,有打量与戒备。
刚进入青春的程乐还算古道热肠,拍了拍胸脯,道:“你不用怕,我又不是坏人,你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实际上,他手无缚鸡之力,能帮个空气。
可小菜芽只知道看着他,半晌,程乐以为他不会说话时。
小菜芽说:“我有家。”
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
程乐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下他的反射弧之长,继续引导:“那你的家呢?在哪?”
小菜芽还是很警惕,冷声道:“我爸妈很快就来接我了。”
“行吧。”程乐站起起来,他没有大人那么复杂的心思和责任感,别人不愿意接受帮助,那他努力过后就会放弃,“那等你爸爸妈妈来接你吧,我去上学啦,拜拜。”
他这次真的要走了。
直到走出田野,小孩也没有追上来,程乐回头看了几次,最终作罢。
回到学校后,不出意外被老师训斥了一番。
因为他不会扯谎,说谎也不能自圆其说,理由很快就被老师识破,老师痛心疾首,“你可是咱班的三好学生,有事迟到老师可以理解,但要是故意的就不行——明天叫你妈来一趟!”
说到叫家长,程乐一时慌神,忙把小菜芽供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老师听完后怒火更甚:“狗带着你去找小孩?你写作文怎么没这么大的想象力?明天必须把你妈叫来!”
程乐:“……”
六月飞雪,老师冤枉啊!
其实老师的做法不能说偏激,因为有些坏习惯一旦开头,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程乐如丧考妣地出了办公室。
一个下午,他脑子里循环切换着两件事,一个是小菜芽走了吗?一个是怎么跟他妈委婉、隐晦地提这件事。
放学后,由于不太想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去了田野。
中午小菜芽待过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程乐放下心来,正要走人,忽然听见旁边几声孩子的闷咳。
这个声音,只在他重感冒的时候有过。
程乐扒开草丛,发现小孩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双颊有不自然的红晕,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他瞬间被惊住,忙上前把人抱起来往家跑。
狂奔的路上,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沉!
他妈正在择菜,甫一回头,吓一跳:“这孩子,你把谁家小孩抱来了?不像话!”
程乐气喘吁吁:“捡的。”
程萦忙上前接住了小菜芽,打量片刻后,擦干净手摸他的额头,“这孩子发烧了,你从哪捡的?人父母该急死了,你快送回去。”
程乐擦擦汗:“地里捡的。”
程萦闻言,拧着眉:“挨千刀的东西,这么大孩子说扔就扔!”
当着程乐的面,她没说更难听的话,抱起小菜芽,还感叹了句“这孩子真轻”,在程乐微妙的眼神中,扬声道:“在家里守着,妈带他去医务室。”
当天,程萦拿了几十块钱的药,又花钱给小孩打了针。村里也传开了小程家捡到个孩子的消息。
小菜芽从医务室里回来后,还没睁眼。
程乐守着他,边做作业边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