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至祁炎身边,看着他那双张扬又深邃眼睛,当面问个清楚才好。
正按捺不住雀跃心思,忽见一名女官交叠双手从廊下行来。
秋女史先纪姝请了安,方面向纪初桃道:“三殿下,殿下请您移步藕香榭一叙。”
姐?
她不是试着放手还政了么,连宴会都不来参加了,还有何交代?
纪初桃又朝着紫宸方向张望一眼,见祁炎还未到场,好定下心神,应允道:“本宫这就来。”
藕香榭在瑶英池旁,风景幽静秀美。
女官卷起遮风纱帘,纪初桃便瞧见了在水榭中赏看初荷纪妧。
“皇姐。”纪初桃唤了声,行至纪妧身边站定,“皇姐找我何?”
“不急,你先陪本宫坐会儿。”纪妧示自己身侧位置。
纪初桃依言坐下,便见纪妧淡淡问道:“要赐花?”
纪初桃一怔,抬起头来,索『性』也不隐瞒,带着笑方道:“是。”
纪妧挂着得体笑,一袭黑金裙裾端庄威严,并未追问下去。
纪初桃见纪妧悠闲不语,便左右看了眼,问:“皇姐是在么?”
话音刚落,内侍领着一名朱红袍子清俊青年而来,正是孟荪。
纪妧便放下杯盏,道:“本宫,到齐了。”
第44章 开窍回过神来时,唇……
纪初桃未料纪妧将孟荪也唤来了,反应过来是何思,遂倏地起身道:“皇姐与状元有国要谈,我不便在此,还是先告退了……”
“站住。”纪妧轻飘飘沉下两个字,令纪初桃脚步钉在原地。
久居高位辅国长公主,气魄非常能及。纪初桃打骨子敬畏她。
“本宫已将政务交皇帝处理,今天唤你前来为私,不谈国。”纪妧瞥了眼纪初桃,见她抿着唇不太愿样子,便勾着唇线道,“琼林宴上,你与孟荪不是相处挺好么?”
“不是那样。我愿为帮皇姐分忧,但不按照皇姐愿活着。”纪初桃脱口而出,嗓音天生软糯,这次却带了一股子不容『操』控倔劲,“那是皇姐喜欢,不是我喜欢。”
闻言,纪妧微微怔神。
她以为纪初桃懵懂无,但原来,她都道。
孟荪确太像十年前褚珩了,除去拉拢河东孟氏一族以巩固皇权目,或许还有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私心。
她压抑在心底深不见光那怨愤,却被自己这个看似随和柔弱妹妹一语道破,看得明明白白。
见纪妧失神,纪初桃亦有些后悔自己慌不择言。
约莫九年前,纪初桃记得有过传言,说状元郎褚珩即将尚公主纪妧为妻。
后来不到一年,在这个传言愈演愈烈之时,先帝突然病重,北燕虎视眈眈,为求自保,殷不得不送二公主北上和亲以稳定局势。
再后来,先帝撒手寰,幼主登基,朝局一片混『乱』,枭雄四起。曾经传言将结为璧帝姬与才子,不得不背道而驰,一个临危受命选择辅政,一个放不下锦绣前程而立足朝堂,渐渐形同陌路……
纪初桃不冷如斯姐是否对褚珩过,但多多少少,有些难平。
“抱歉,皇姐。”纪初桃咬紧了下唇,每一句可能伤到姐话,都先一步刺痛了她自己。
纪妧并不生气。
那段遥远斑驳过去已随着她青春良善埋葬,余下铁石心肠。旧重提,也不过是『荡』一圈涟漪,便恢复死水般平静。
纪妧望着渐渐坚忍成长起来妹妹,气定神闲道:“别急着拒绝,且不是否喜欢他,多结识一个也无坏处。”
说话间,孟荪已入了水榭。
他视线落在明丽如初纪初桃身上,很快垂下眼,隔着一丈远距离,恭敬而不失风骨地朝二位帝姬拱手。
他起了同侪提及那枝桂花。
纪妧端庄威严,缓缓道:“状元郎来得正好,本宫这有殿试时二甲进士所着文章十二篇,你与永宁皆是通晓文墨之,一同将这些文章带去紫宸殿,评出最优者三名,授庶吉士,就当是宴会添彩。”
说着,便有侍从取了一个装满封名手卷托盘,交孟荪。
这些本可让宫代劳,即便明如此,孟荪也并未拒绝。
“还有这花,是本宫赐你。”纪妧从托盘中选了一朵层层绽开“十八学士”,赐了孟荪。
当宫将那朵十八学士别在孟荪纱帽上时,锦上添花似,衬得他样貌越发出『色』。
道姐是在自己和孟荪创造独处时机,纪初桃甚是无奈,又挂念着要祁炎送花,唯恐错过了时辰,要先含糊应允。
前往紫宸殿,宫道狭长,广漆黛瓦。
纪初桃看着落后自己一步状元郎。孟荪面容端正清秀,刻入骨髓翰墨儒雅,目不斜视,始终捧着手卷跟在她身后一尺远位置,有礼而又疏离。
纪初桃不自禁地:若换做祁炎,他是绝对不会这般故作疏远。
他永远强而具有侵略『性』,伴随她左右时,如山般沉稳可靠。偶尔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