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狱中,臣让殿下去慈安寺中取一重要物件……”
祁炎顿顿,“其实那东西根本不重要,臣故意拿来试探殿下立场的,若殿下打开盒子,将情报告知大公主,臣则会视殿下为敌手。”
说完,便抬眼望着纪初桃,密切地盯着她细微的神『色』变化。
这祁炎欠她的道歉。做好准备,便纪初桃再失望再愠怒,自己也得受着。
然而纪初桃微微一笑,轻松道:“你说这事呀。”
“殿下不气?”祁炎问。
纪初桃道:“本宫早知晓。那时你与长姐嫌隙正深,本宫贸然去接近你,个人都会起疑的罢?原先还有些担心,你会用那东西做文章,回去的途中一想:真若重要的东西,你也未必敢冒这个险让本宫去取,既无伤大雅的物件,试探便试探。”
祁炎默然。
以觉得纪初桃心机做作,相处久,知她真的温柔纯净。
知世故而不世故,最难得。
仿佛卸下一个重担,祁炎墨黑的刀眉一扬,问道:“殿下就没有别的话要问臣?”
当然有。
那块玉……
纪初桃思忖一下,还小声问道:“你为何要骗本宫,说没有墨玉?”
“臣也想问,殿下因何知道臣有墨玉?”见纪初桃红唇轻启,祁炎仿佛看穿她想法似的,提道,“殿下可别说‘从别人那来的’,这块玉,压根没有外人知道。”
啊,竟这样么?
难怪初见那日,在花苑中询问墨玉,会那般警戒抵触……这可要怎么解释?
纪初桃甚心虚苦恼一阵,而后反应过来,抬起杏眼道:“本宫先问你的,小将军先回答,本宫再答。”
她当真一点亏也不肯吃。
祁炎极低地笑声,说:“这玉护身符,若给外人瞧见,会有灾祸。”
其实何止护身?便化作利刃颠倒乾坤,亦有可。
纪初桃将信将疑,问道:“那本宫才瞧见,岂非会给你惹祸?”
她的眼眸干净澄澈,没有一丝阴谋盘算。祁炎道:“殿下不外人。”
低沉纯厚的嗓音,像耳边低语,心湖微漾。
纪初桃蓦地一热,别开视线,手指捻捻袖边道:“那如果……本宫说如果,小将军有妻子,会否将此物赠予她,当做……”
她眼睫几番颤动,很小声地问:“……当做情信物?”
祁炎一怔,随即扬眉笑道:“臣若有心仪的子,必铺里红妆,备丰厚聘礼,将此玉双手奉上。”
说这话时,的眼睛一直看着纪初桃,脑中想的也她。
那灼人的视线与梦中重合,纪初桃才平静不久的心跳又不话的『乱』蹦起来。
“殿下还未回答臣,为何如此在意臣的佩玉?”祁炎低哑的声音打断她混『乱』的思绪。
啊,从未示人的佩玉,她如何知道的呢?
“兴许做梦梦见的呢。”纪初桃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算撒谎。
在不知情的人来,要荒诞有荒诞。
祁炎明显不信的样子,追问道:“那殿下梦里,还梦见过什么?不妨一并说来。”
“还梦见,将来本宫与小将军,要成……”
要成亲的。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出什么不得的话语,纪初桃忙捂住嘴,腾得起身道,“本宫要走,你好歇息!”
她忘自己这条不争气的腿,疼痛之下身子一歪,被祁炎伸手扶住。
祁炎目光炙热地望着她,难得显出急切的样子,固执地求一个答案,以半搂着她的姿势沉沉问:“殿下说清楚,殿下与臣将来如何?”
挨得近,脸庞气质越发像梦中的样子,连声音都一样低哑撩人。
那股子心悸又来,无法呼吸似的,脑子也停止运转。这般失控的情绪,纪初桃老『毛』病犯,下意识想逃。
“不如何,本宫『乱』说而已。”纪初桃不敢看祁炎的眼睛,匆匆挣开,一瘸一拐地跑。
像受惊的鹿。
祁炎站会,怔怔坐回榻上,披着的外袍从肩头滑落也不曾察觉。
她才要说什么?成亲吧?
她要说的,该不会与成亲吧?
所以,她也倾心于自己么?
么??!
窗外的春光静静的,有几片竹叶飘然坠落。祁炎缓缓握紧指,直至耳根微红,冷峻的外表下满汹涌澎湃的不甘和躁动。
第40章 穷奇那殿下梦里,还……
缓缓舒出一口浊气,祁炎躺回榻上,抬臂遮在眼睛上平复燥热。不说清楚就跑,她还一如既往地撩得人骨子里痒。
而此时,寝殿中。
撩人而不自知的纪初桃懊悔不已,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本就说不得的,断断续续的片段,说出来也没人信。
可看到那块玉,想起梦里祁炎赠与的情境,为何自己的心会跳得这么慌?
她仔细想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