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拿出来罢,若显怀,还要过些时日。”
裴鸢乖巧地点了点头,待将那盘子拿出并递还给女使后,司俨便牵着她的小手,引着她进了内殿。
小美人跟在男人的身侧,软声道:“霖舟,若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越来越不方便,总得有个女使来扶着我罢。你又不能总陪着我,万一我摔了个跟头,宝宝会很容易受伤的。”
司俨听着裴鸢娇滴滴的话语,也蓦地意识到,裴鸢担心的事,确实是个问题。且近日的他确实忙碌,他本想让裴鸢待在青阳殿内少出去走动。
但是亓官邈又说,女子怀孕初期多多走动,对她和腹中孩子的身体都好。
如今颍国和上京,正处于剑拔弩张之势,两方都未定下要何时向对方宣战。
裴鸢这一身怀有孕,司俨便觉这事不容再拖。他要在裴鸢月份变大之前,提前将上京攻陷。
司俨没再回复裴鸢,只微微倾身,动作小心又珍重地予了她亲吻。
裴鸢温驯地阖上了双眸,却是丝毫不察,男人的薄唇在刚一触及到她的时,他的眸色竟是蓦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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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司俨便亲率大军,以雷霆之势,迅速攻占了毗邻颍国金城郡的天水郡。
而天水虽被大军压境,城内的百姓却并未受战争之扰,两方也未有人员伤亡。
颍军到抵城门后,司俨便派使臣去寻郡守至此,而他则同天水郡守亲自在城外谈判,他只用了片刻功夫,天水郡守便放了颍国大军入境。
那浩荡森严的行军队伍如黑云一般,粗略一数,也有近二十万的兵员。
当夜,司俨未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大梁的天水郡,而上京建章宫的阏临却还在睡梦中。
哪儿成想次日醒来,传讯的太监便告诉了他司俨占领天水一事,而他在质问太监的时当,天水周遭的锋隧和瓮城都已经在被颍国的匠人加固。
司俨最擅长的就是建造和修缮建筑,有他在场亲自督造,亦能极大程度的缩短工期。
阏临得知此讯后,只觉气血上涌,他险些便因着怒气呕出了一口血来。
两日。
他只是晚了两日。
天水郡向来是重镇,往南可通具有天下粮仓之称的益州,往西便是司俨的藩国,东有陇山天堑,往南还有横亘于东西的险要山岭。(1)
这郡于攻伐颍国的战略意义可见一斑,阏临本欲在两日后派北军低调入其郡内,以此抢占先机。
却没成想司俨他竟是提前攻下了天水!
司俨其人便如有料事如神的能力一般,阏临不禁想起,两年前司俨便是提前预知到了他会在他回颍的路途中设下埋伏,便在婚仪的前几日就带着裴鸢先逃了。
因着天水一地有天险,就算他凭借强硬的手段,从司俨的手中夺回了这一地盘,却是得不偿失,只会折损大量的兵员。
而今之计,惟有让杨岳将荆州的大军调往益州。先让他们守住益州,绝不能让司俨再动巴蜀粮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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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俨在攻下天水郡后,便同将领在此地待了数日,这日锋隧和城壕俱已加固完毕,上京却传来了两个消息。
而这两个消息,都与裴家人有关。
传讯舍人知裴家是裴王后的母家,神色也是稍显凝重,“裴太后于前日薨逝,但大梁的皇帝却秘而不宣,将她的死讯拖了一日,才昭告天下。而裴太后抚养的那个婴孩,据细作探得,好像也被人活活摔死了。”
司俨眉目一沉,冷声问道:“那裴太后是因何故而薨逝?”
传讯舍人答:“据说是暴毙。”
司俨的面色愈发冷沉。
暴毙,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那与裴家有关的第二件事则为,新帝说裴氏一族皆有不臣之心,故褫夺裴丞相的相位,连带着他两个儿子的官位也一并被褫,俱被贬为庶人。而与裴丞相未出五服的裴氏族人,也要随着他们一并被流放到幽州。
站于司俨身旁的天水郡守并未出声,却觉阏临此举,怕是因着被夺天水后,而对裴家人产生了迁怒。
毕竟当年司俨夺太子之妻的事,满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