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转头望向身后,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梁志推着轮椅,停在了他们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腹前,面容冷淡,眉眼桀骜。周身的压迫感不再像以往一般逼人,而是压抑了起来,仿佛像汹涌波涛下压抑的平静。
身后的梁志站在轮椅后,对着秦恒彬彬有礼微笑道:“秦少,我们这边自然会照顾陈先生。”
“您可以尽管放心。”
秦恒抬起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挑起眉来,眼里闪过诧异。
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跟平时戾气深重、桀骜的截然相反。
看上去像是遭受了什么重伤一样。
陈栖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燕寰,似乎是没有想到这小两口搞事搞得那么厉害,直接把腿给搞没了。
燕寰微微抬眼,漆黑的眸子宛若幽深的深海,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他面前的陈栖。
燕寰的眼神极具侵略性、逼人,似乎要盯得人无所遁形,想要剥下面前人的所有伪装。
他迫切地想寻找到几丝能够说服自己“陈栖也是重生”的蛛丝马迹。
仿佛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疯狂地渴望着能够救命的水源。
但他面前的青年目光沉静,望向他没有一丝波动,只有疏离与淡漠,仿佛是真正对待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而已。
燕寰喉咙动了动,目光晦涩起来,交叉的手指逐渐收紧,他垂下眸子低低道:“陈…先生是受了我牵连。”
“我自然有好好照顾陈先生的义务。”
说罢,轮椅上的男人低低地咳了咳,抬手轻轻捂住了嘴,露出了有几道伤痕的手背。
那是昨天被炸开的玻璃划伤的。
医生想要上药水,他拦着没让。
这会露出来看上去颇有些狰狞。
燕寰抬起头,似乎像是带着些歉意,望着面前的青年沙哑道:“陈先生因为我的私人恩怨受到了伤。”
“我感到十分抱歉。”
秦恒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不咸不淡道:“所以这就是你们不给陈栖出院的理由?”
“强行把人留在医院里?”
燕寰轻轻蹙起眉,低低地猛烈地咳了起来,身后的梁志立马出声微笑道:“秦少爷误会了,陈先生的伤还没有好。”
“我们也是不放心他出院。”
燕寰一边低低咳着,一边抬头望着青年,脸色苍白,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梁志立马轻轻地拍了怕男人的背后,嗓音里带着些许痛心,看上去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二爷,一定是您昨天为了救陈少爷伤得太厉害了。”
压低了声音却还能听得一字不漏的陈栖:“……”
梁志一边痛心,一边悲伤道:“医生说,要是再晚点,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燕寰微微偏头,轻轻捂着嘴,沙哑疲惫道:“好了,本来就是我连累陈先生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脸色苍白地落寞望着陈栖。
秦恒眼神微妙,纵横情场那么久的他,敏锐地嗅到了古怪。他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轮椅伤的男人一错不错地盯着陈栖,心里飞快地闪过些什么。
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关节后,秦恒立马皱起眉头,嘴上发出“嘶嘶”的轻微声音,听上去似乎带着点痛苦。
果不其然,陈栖立马转头望向他,担忧问道:“怎么了?”
秦恒皱着眉头,捂着腮帮子,带着点沙哑道:“好像又疼了。”
陈栖立马哄道:“忍一下啊,马上就不疼了啊。”
费劲咳了十多分钟,差点没把肺都咳出来的燕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