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得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萧牧坐在书房里, 正在给沈茴写信。他写了一封一封。每次写完了一封信,觉得写得不好,烦恼地将信『揉』成一团扔开, 再拉来一张信笺,重新给她写信。
被他『揉』成纸团的信笺扔满地。
这几日, 他一直都很后悔那一日的莽撞。他思来想去, 知道今的自己根本动不了裴徊光。他从昨天晚上开始想这封信该何落笔。昨天夜里, 他在床榻上想了半夜,思来想去,一头绪。后来后半夜他干脆从床榻上爬起来, 来到书房,开始研磨执笔。
今已经了第二日的中午, 他还在跟这封写给沈茴的信作斗争。
分明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自小话不谈, 言禁忌。没有想到到了今日, 竟到了提笔要斟酌言词的地步。
萧牧手中握着笔, 怔怔望着空白纸笺。
这几日, 沈家西门外, 沈茴和裴徊光相拥的样子,魇咒般总是晃在他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
天下不公, 竟此苛待她。
她有没有哭?
萧牧知道沈茴一向最勇敢。她应该不软弱地哭鼻子, 而是顽强地想法子摆脱困境。那么,她是不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从而去讨好一个阉人?
“讨好”这个词像一把刀子在他上生生捅出一个血窟窿。
他的表妹不该卑微地去讨好一个人,而是应该被人捧着哄着,好好相待。
萧牧又忍不住去想裴徊光怎么对待沈茴。
宫中的阉人偷偷寻对食不在少数, 有的小太监是和小宫女搭伴日子互相取暖,有的阉人却是有了些权势挑中貌美的宫女用“对食”之名,苛待大骂尽情侮辱,以满足其扭曲。
裴徊光?
萧牧握笔的手抖了抖,一滴浓黑的墨汁滴在雪白的信笺上,将白纸然脏了。
裴徊光是什么样的人?死在他手里的人,哪个得了全尸?萧牧只要一想到他的小表妹和裴徊光共处一室,就忍不住心颤。
他,也曾将那些阉人们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吗?
萧牧“啪”的一声掷了笔,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他一动不动呆坐了许久许久,才重新放下手。他将弄脏的信笺拿开,拿了一张信笺,开始认认真真地写字。
写着他的歉意。
萧牧开始想,他那日的莽撞可否给沈茴带来的麻烦?裴徊光那阴暗的阉人可会因为他的指责,而将怒火迁怒在她身上?
这一回,萧牧很快将这封信写好。待墨痕干透,他然后又从抽屉里取了『药』,轻轻仔细地涂抹在信笺上。不多时,信笺上的字迹尽数消失不。他将信笺放在窗台上,让暖风吹一儿,让信笺上的『药』水痕迹消息不,他将这封信小翼翼地折好放在信封中。
他起身,却因为一夜未眠,坐在这里太久,一阵眩晕。他赶忙伸手扶着桌面,待漆黑的视线逐渐了光亮,眩晕感消失,他快步走出去,去了俞湛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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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俞大夫帮帮忙。”萧牧将攥了一路的信放在桌上。
俞湛看了一眼,温声说道:“萧公子将信拿回去吧。”
明明心里难受得很,萧牧还是勉强挤出几分容来。他说:“俞大夫放心。这封信和上次那封信一样,都被涂了『药』水,就算落到旁人手里也没有办法将字迹显形。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的。”
俞湛垂着眼,沉默地望着桌上的那封信。
上一封?
上一封萧牧拜托他送给沈茴的信,还在俞湛的『药』匣暗格里。
第114章 第114章得知
俞湛沉默了很久。
“俞大夫?”俞湛沉默这样久,萧牧忍不住再次开口。
俞湛收回视线,然后他在桌边坐下,只是再说了一遍:“萧公子将信拿回去吧。”
萧牧皱着眉,不理解俞湛为什么不愿意帮他了。分明他上次愿意帮他送信,这次又不愿意了是为何?
萧牧急说:“可是上次拜托俞大夫送信,阿茴说了些什么?”
俞湛沉默地将『药』匣打开,从暗格里,取出那封藏了几个月的信,放在萧牧放在桌上的那封信旁边。
“这……”萧牧懵了。
俞湛坦言:“初时不得机会,后来忘记了。萧公子一并带回去吧。”
他神『色』坦然,光明磊落,可指责。
萧牧张了张嘴,静默了片刻,也不愿意强人所难。他将两封信收起来,说:“之前多有麻烦,既然俞大夫不方便,便罢了。还是要说一声多谢。”
萧牧轻轻颔首。他将那两份送不出去的信郑重放在衣襟里,转身离开。
俞湛垂着眼,脸上挂着一向和善的浅。
只萧牧和沈茴才知道让信笺隐藏的字迹显形?
俞湛微微着。
不。
可以让字迹暂且隐形的法子,是他教沈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