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 就算是诅咒也不会立刻令人死亡,山神不是邪神,更何况在旅社中有强大的导游旅客甚至能够弑神,比祂们还要强大。如果她在祂们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负了,受伤了,那该怎么办?在龙奴阿萍下一次旅程前,山神兄弟送了她无数山珍地宝,又各自送了她最珍贵的礼物。 山神阿弟将与祂伴生的青灵送给了龙奴阿萍,那是一条翠绿色的小蛇。 被它咬到的人会被山神诅咒,祂希望它能保护好龙奴阿萍,并且暗搓搓说青灵总比鹿灵有用。山神弟弟知道平日里龙奴阿萍更喜欢阿兄的鹿灵,经常骑着它漫步山野。但遇到危险鹿灵只能带着阿萍逃跑,青灵却能化作巨蟒,为她作战。 但山神阿哥并没有把鹿灵送给龙奴阿萍,在属于她的那个夜晚,月辉洒落,映照着溪水。龙奴阿萍□□的脚浸在溪水中,柔软的身躯趴在山神的膝上,任由祂抚弄她的发丝,在她耳畔别上一朵最早开的野杜鹃花。 只凭我们很难护你周全。 龙奴阿萍听到山神低声道,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山神竟然真会承认。毕竟神都有自己的尊严,不容侵犯。还是说山神意识到了她暗中的意图?龙奴阿萍想抬起头看看山神的脸色,却被压着头。那一夜过去她都没能最终看到祂的表情,心中难得忐忑焦虑。 直到第一天离开时山神阿哥也没有送她,计划失败让回到旅社的龙奴阿萍心情阴郁,不想再戴那朵野杜鹃。但她赌气摘下杜鹃时却惊讶发现杜鹃花瓣上竟然烙印着山神阿兄的神力。 这神力烙印算是龙奴阿萍被山神认证,认可她是最强大纯粹的落花洞女,是天生地长,生来就要做山神妻子的,不是旅社后天造出来的。 龙奴阿萍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证明,这是她获得其他山神信任的敲门砖。但真拿到它时,她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兴奋激动,反而有些焦虑难堪。她扪心自问,山神的嫉妒心独占欲有多强,从这么多年来山神兄弟都想要独占她就能看出。 这次共享,究竟是因为旅社的刺激,怕她跑掉守了这么多年的落花洞女成空,不用白不用,还是担心她在旅社受欺辱,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更好保护她?山神阿兄最终愿意给她这份证明,祂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知道从此往后龙奴阿萍会拥有其他的神山,但祂还是给了。 山神会有爱吗?龙奴阿萍有些迷茫,更有点难以言说的怅惘。但如果没加入旅社,她会在和某位山神结契成婚后被冲垮意识灵魂,人死了,也就没有什么爱可说了。 有没有爱,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再进入旅程前,龙奴阿萍戴上了这朵不会枯萎的野杜鹃花,从此她不再被其他山神怀疑,而是被更多山神接纳。再后来落花洞女的称号升到了橙色,她不再需要野杜鹃花也能获得山神的信任,这朵花就被束之高阁,再没有拿出来过。 每到月圆之夜,她会通过野杜鹃和青灵小蛇纾解山神兄弟的污染,但就像例行公事,自己再也没有回过大山,就像她不愿面对的过往。 …… 一晃便是匆匆数年,对山神来说,只是几个春秋,一次等待的时间。对龙奴阿萍来说,她已经把过去埋在记忆深处,不再去想,近乎遗忘。 直到山神兄弟被她牵连,被咒杀而死,她灵魂剧痛,心脏像被揉碎了一样,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去,心结一直都在。大脑一片空茫,她匆匆回到故土,回到大山,却见到白雪皑皑覆满枝头,四下里一片死寂。 山死了。 这两座山太偏僻,早已没人祭祀,这一片山有很多,连绵起伏,不是所有山都有名字。人们只会说这片山,那片山,而这两座山挨得近,被村寨里老人叫做兄弟山。兄弟山就是祂们的名字。 ‘我其实一直想问……’ 苗阿婆眯起眼睛,她已经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甚至比黄导认识她时看起来更年轻。看着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红唇不点而朱,明艳漂亮。她乌黑油亮的发间别着一朵野杜鹃,巨蟒灵化作小青蛇,缠绕在她雪白纤细的手腕上,依恋枕着她的指尖。 ‘我想问……’ 她其实一直想问山神兄弟,原本知不知道她和祂们结契后就会被污染冲的失去自我意识,彻底死亡?午夜梦回,这个疑问经常浮现在她心间,让她无法安眠。过去她总认为山神无所不知,哪有什么祂们不知道的事情。祂们过去甚至可能还有别的落花洞女,或者有别的山神妻子。 世人给神山赋予人格化,有的当地人会说神山旁边的山是祂的兄弟,对面的山是祂的妻子,周围一圈的山是祂们的孩子,神山夫妻在闹矛盾,兄弟和孩子们在劝祂们。龙奴阿萍走遍世界,就遇到过‘有妻有子’的山神还来招惹她,也遇到过想把她纯纯当落花洞女来强行释放污染的,实在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