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其实也在试探,我们说到一些暗号——当年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十年了,他,他如果真一直在比战场更严峻的污染环境下,可能还记得那些暗号吗?”
暗号都对上了,但这反倒让半命道人更犹疑。不是不想信,不是不想再见到陈队,只是因为‘想’,所以才更警惕戒备。
“半命,你像个队长。”
卫洵笑道,心中有一些惊奇。卫洵发现半命和他见过的那些旅队长一样,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多疑。侠肝义胆重义气重理想的人已经被尔虞我诈的旅社环境淘汰了,比如张星藏。能活下来,能站到巅峰的人,全都谨慎,多疑,对自己的想念与欲·望像对毒药般警惕戒备。
北纬三十度的污染,深渊的污染,甚至只是变强后,因为称号因为自身变化带来的精神污染,都让他们很难再面对自己当初的愿望和梦想。
有愿望,有梦想,有期待,那心灵就会有漏洞。
是幻象吗?是真实吗?是又一个伪装成美梦的噩梦,还是污染?
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大漠上沙暴中奔跑的陈诚垂下眼帘,他看向自己刚拿过银币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有些剑茧。是一双用剑的好手,如果他年轻二十岁,手应该是这样的。
银币上显现的岑琴的脸也很年轻,甚至称得上小,也就十几岁的模样。
岑琴有多大了?记不清了。记忆中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很勤奋也很讨喜,见人就喜欢笑。
会是幻象吗?但他没见过十几岁的岑琴,幻象不该出现他没见过的形象,这样太容易被识破。陈诚握住寒山剑,与银币那边对话是他最后的理智,实际上他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十年暗无天日的污染侵袭,十年来夜以继日的战斗,幻象幻声精神紊乱,让他在遇到疑似幻象时第一反应就是以剑斩之。
心中的暴虐只能以此抒发,想要破坏毁灭这一切。陈诚知道他们都已经疯了,虽然还说着回去回去,但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回去,也根本无法适应,甚至可能会乱砍滥杀,就像魔鬼一样。
他们像怪物多过像人。
“我的银币。”
就在这时,占星者突然开口:“还我。”
“你一个队长怎么这么吝啬,一点都不大气。”
占星者的声音打断了陈诚心中越发狂躁的破坏欲,刚才和岑琴交谈,他知道了这占星者是西区第二旅队的队长,人不算坏,和他们也有点交情。
和嬉命人之间关系有,但现在更像敌人。
“我就是吝啬鬼。”
占星者淡淡道,还顶了他一句:“比不上玄学家大业大。”
他这时插嘴,又把陈诚因为想到嬉命人内心升起的火气给打乱了。
“对,我们玄学就是家大业大。”
虽然占星者说话像阴阳怪气,但陈诚直接大方认了,随后他似笑非笑望向占星者:“你倒是会说话。”
时间点挑的很好,绝不是偶然。占星吗?命运吗?卦象吗?天数吗?
陈诚想到刚才看到的小翠,还有岑琴,手中的剑紧了紧,他又不想毁掉这个幻象了。
终究是快要谢幕了,人也变得软弱。或许只是累了,厌倦了
渐渐地陈诚不再奔跑,而是停了下来。当他们停下时,一道高瘦的黑影如梦魇般悄无声息,出现在了沙暴中。
黑沙巨人。
除了它以外,陈诚还感到了两个强敌。只不过那两人出乎意料的谨慎,一直没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等您回来……”
陈诚咕哝着小翠刚才说的话,拔出寒山剑。下一秒他直接将占星者抛向了黑沙巨人,果然见到这旧日难缠的老对手刹那间身体中央深处无数条黑蛇,如异形的血盆大口向占星者吞去。而陈诚锐利目光锁定在千百黑蛇正中的一点。
真的能回来吗?
“剑出——”
刹那间寒山剑如白茫茫雪峰斩落,炽热干燥的空气都陡然降温彷如冰封,脚下沙漠骤然冻结寒冰急速蔓延,一瞬间空间震动天摇地晃,陈诚却笑出了声来,他掷出了寒山剑。这处空间甚至无法承受完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