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裴玉质的右腕,质问道:“你要去何处?”
裴玉质右腕生疼,他长于忍痛,并不言明,答道:“子熙不是饿了么?孤去为子熙取些吃食来。”
素和熙不知自己该不该取信于裴玉质,不过裴玉质倘使当真要寻人收拾他,扬声一唤便是了,不对,若是这么做了,裴玉质许会被他所挟持,但他孤掌难鸣,裴玉质却是人多势众,他根本无法与裴玉质抗衡,至多能取了裴玉质的性命。
他松开手,一派泰然地道:“那便劳烦夫君了。”
裴玉质下了床榻,趿着锦履,行至桌案前,捧了喜点与喜果,又回到了素和熙面前。
素和熙接过喜点与喜果,草草用了些,才发现裴玉质的右腕已然通红。
地坤委实娇弱。
他执起裴玉质这右腕,端详着,竟鬼使神差地垂下首去,印下一吻。
裴玉质急欲抽回手,却被素和熙威胁道:“夫君若敢反抗,臣妾便强行与夫君圆/房。”
他不得不任由师兄亲吻他的右腕,此前,他不曾被任何人这般做过。
素和熙细细地将裴玉质的右腕亲吻了一通,后又抬起首来,问道:“疼么?”
裴玉质摇首道:“不疼。”
这些许疼痛全然算不上疼痛。
素和熙以为地坤大多娇气得很,但这裴玉质显然与众不同。
裴玉质终于如愿收回了右腕,其后他上了床榻,对素和熙道:“寐善。”
素和熙却又起了折腾裴玉质的心思:“夫君尚未为臣妾宽衣解带,臣妾如何寐善?”
于是,裴玉质坐起身来,颤着手为素和熙取下了凤冠,褪下了霞帔,仅余亵衣、亵裤。
素和熙见裴玉质的动作较自己更为笨拙,欲要取笑一番,一如自己被妆娘与侍卫取笑,但他最终一言未发。
裴玉质何曾见过师兄仅着亵衣、亵裤的模样?一时间,尴尬不已。
不过他与师兄已是明媒正娶的夫夫,须得习惯。
待他成功拯救了师兄,他便能离开这个世界,不必再见到师兄这般的模样了。
素和熙躺下了身来,堪堪阖上双目,便听得裴玉质道:“子熙这凤冠霞帔皆不合身,小了许多,并非量体定制的吧?”
裴玉质只是想与师兄说会儿话,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师兄被迫和亲,凤冠霞帔于师兄而言,实乃耻辱。
他赶忙道:“子熙不必作答,寐善。”
未料想,素和熙居然作答了:“凤冠霞帔为阿兄所有,阿兄与你一般,乃是地坤。三年前,阿兄出降,昨年十月二十七,阿兄生产之际,阿兄所在的城池为吟月所破,吟月士兵闯入产房,致使阿兄受惊,难产而亡。”
当时,他身处于千里之外,援救不及,待他赶到,只瞧见了阿兄被悬于城上的尸体。
尸体满是尸斑,恶臭冲天,肚子早已干瘪了。
尸体旁边悬着一具婴孩的尸体,显然是阿兄的骨肉。
阿兄言笑晏晏的模样历历在目,阿兄却已成了一具可怖的尸体。
他对着阿兄发誓定要扫平吟月,为其报仇雪恨,可惜,他尚未得偿所愿,却身受重伤,好容易养好了伤,腺体却无法恢复如初,未多久,他被送至吟月和亲。
和亲前,他亲自将阿兄下降之时,所着的凤冠霞帔取了来,作为自己和亲所用的凤冠霞帔,以提醒自己切勿忘记对于阿兄的誓言。
眼前的地坤便是罪魁祸首的长子。
他翻身而下,伸手掐住了裴玉质的咽喉。
弹指间,他松开手,若无其事地道:“寐善。”
裴玉质能感知到师兄强烈的杀意,他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却从容不迫地唤醒了系统001:我假使为师兄所杀,师兄满腔的仇恨是否能减少些?是否便算是成功拯救了师兄?
系统001警告道:宿主倘使为素和熙所杀,便算是任务失败了。我不得不送宿主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宿主将被澹台钰、方见明以及樊绍侵占、调/教,直至原来的世界被素和熙的怨念所摧毁。
裴玉质心有余悸,又问道:师兄会如何?
系统答道:素和熙将在各个世界受尽苦楚,直至魂飞魄散。
裴玉质恢复了冷静:我知晓了,我会努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后,他亦如师兄一般,状若无事地道:“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