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对这个名字完全不意外, 她点点头,说:“听说你表兄表嫂擅种花,尤擅牡丹, 可有其事?”
宋闻听到这里微微惊讶, 他以为这些公门之人是冲着丽娘来的, 可是这个女郎一张口就问牡丹,而且对杨华一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现在想想,她刚才的问话也充满了目的性。
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表兄表嫂?
宋闻微带着些警惕,点头:“是真的。我表兄痴迷牡丹花,后来遇到了表嫂, 他们两人兴趣相投, 心意相通,堪称神仙眷侣。只可惜……”
李朝歌眼睛动了动, 不动声色瞥了顾明恪一眼:“只可惜什么?”
宋闻长长叹了口气, 道:“说来话长。请两位大人进来听吧。”
李朝歌无不可,宋闻便在前方引路,丽娘进去收拾茶水, 李朝歌没有立刻行动, 她走到顾明恪身边, 问:“少卿在想什么?从刚才起, 少卿就一直不说话。莫非少卿嫌我问话烦?”
什么话都被他说完了,顾明恪轻叹一声,说:“没有。”
“那就好。”李朝歌悠悠道,“我还以为, 少卿不想陪我听案子, 现在就想走了。”
其实顾明恪还真是这样想的, 但是被李朝歌一说,他再提告辞就显得很绝情。顾明恪无奈,道:“好,我陪你听完。”
宋闻和丽娘收拾好客厅,李朝歌和顾明恪落座,其他人围坐在下首。丽娘上了茶,然后就去里间照顾孩子了。
小牡丹似乎极其害怕顾明恪,顾明恪仅是进屋,她就吓得浑身发颤。
宋闻致歉道:“对不住,小女怕生,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李朝歌摇头,道:“无妨。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其实并无恶意。你继续说就是了。”
顾明恪抬眸瞥了她一眼:“问你的案子,别胡说。”
宋闻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目光飞快从李朝歌和顾明恪身上扫过,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有首尾。其实从刚才进门的时候宋闻就想问了,作为同僚,他们两人的距离未免太近,说是夫妻也有人信。这时候宋闻嗅到李朝歌和顾明恪身上的熏香是一样的,宋闻自觉窥探到上层隐私,赶紧打住,不敢再想。
宋闻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表兄和表嫂如何相遇我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我们家突然收到表兄的请帖,说他要成婚。我去参加表兄喜宴,看到表兄对一位美丽的女子极尽体贴,表嫂不太会做家务,表兄全部包揽,嘘寒问暖,关心备至。我原先还怀疑过表嫂是什么鬼怪所化,留在表兄身边图谋不轨,后来我遇到了丽娘……”
宋闻说到这里自嘲一笑,他看向屏风后,丽娘似有所感,回头和宋闻对视。宋闻看着爱妻爱女,道:“只要是心之所爱,是人是妖又有何妨。但那时我年幼无知,一直警惕着表嫂,还在家里藏过雄黄、桃木剑等物,但表嫂全无反应。我在表兄家里住了几日,渐渐被表兄表嫂的感情感动,就不再防备着表嫂,随父母回家了。后来我收到表兄的来信,说他和表嫂觉得村庄太喧闹,决意搬到清净无人之地隐居。最后他们去了屏山,我空闲时,还曾去过屏山两次,发现表兄和表嫂夫妻十分恩爱,表兄种田,表嫂织布,过得不亦乐乎。我放了心,紧接着我爷娘去世,我忙于谋生,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表兄。等我终于腾出空,打算带着丽娘去见表兄表嫂时,发现屏山小院里空无一人,表兄和表嫂不知所踪,表兄养了多年的黑狗也不见了。”
白千鹤听完,忍不住问:“是不是遭遇了山贼?”
隐居之地虽然清净,但是因为人迹罕至,也容易引来贼寇。宋闻缓慢摇头:“我最开始也以为遇到了山贼,可是我检查过院子,屋中没有翻查的痕迹,值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丢,地上还有突然掉落的筛子。不像是被山贼洗劫,更像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表兄和表嫂一瞬间被抓走了。”
李朝歌眉心动了动,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抓走的?万一他们遇到危险,紧急搬家了呢?”
“不可能。”宋闻断然否决,他说完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了,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情绪激动,二位大人见谅。表兄和表嫂打算要孩子,他们屋里还有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如果他们两人真要搬家,怎么会扔下孩子的衣服?”
这时候丽娘在屋里低声接话:“女郎应当还没有孩子,不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心情。若是我遇险,莫说逃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女儿。”
李朝歌确实没有孩子,对这种话题理解不了。白千鹤本来正在喝茶,听到这话,他打趣道:“原来指挥使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没事,等再过两年,指挥使和顾少卿有了孩子,两位就懂了。”
李朝歌愣住,她飞快瞥了顾明恪一眼,回头瞪白千鹤:“闭嘴。再多话我就拿你去煲汤。”
白千鹤委屈兮兮地缩到周劭身后,李朝歌又看了顾明恪一眼,尴尬到无地自容。她尽量装作镇定,说:“他总是这样胡乱开玩笑,你别介意。”
顾明恪看起来倒很平静,他点点头,说:“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