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识借用了明珠的书桌,铺纸社砚,手执毛笔,身长玉立,端正挺直,暖烘烘的烛光映照着她的面孔,如玉无暇,细腻雪白。
没多久,赵识便写好了退婚的文书。
静静微风扫在纸上,墨迹不多一会儿就逐渐干了。
赵识在退婚文书上盖章印章,随即便命心腹将这封信纸快马加鞭送到襄阳城。
明珠已经躺在床上,安静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
她默默攥紧被子,背过身去,缓缓闭上眼睛歇息。
明珠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好像被人掀开了,她的脚腕又被人捉在掌中,轻轻拽了过去,单薄的裤腿一点点向上卷。
男人手上动作温柔轻盈,看着有些小心翼翼。
明珠困顿疲倦,实在睁不开眼,整个人毫无防备也没有抗拒的神态,安静窝在他怀里。
赵识沉默望着她膝盖上的伤口,淤青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他拿了药粉,低眉顺眼神情专注,帮她抹好药后,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小腿,后面确实有一处呈现明显的青色。想来她被踹的那一脚力度也不轻。
赵识眼中的暗光沉了沉,替她整理好衣裳,帮她穿了双袜子,随后又替她盖好了被子。
少女眉眼精致,沉睡时姿态娇憨,小脸蛋瞧着软乎乎的,皮肤柔腻如雪般细白。
赵识袖中的手指头摩挲两下,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下她脸颊上的软肉,力道不重。
明珠似乎被他打搅了睡眠,嘤咛了声,然后才接着睡了。
第二天春光正好,暖融融的太阳扫过厢房里的每个角落。
明珠在一阵暖意中醒来,准备起身时发觉自己的膝盖还有些疼。
碧莹赶紧上前阻止她,“姑娘,您这几日好好在床上养伤吧。”
碧莹脸色惨白,即便上了淡淡的妆,也看得出精神十分憔悴。
明珠问她怎么了?
碧莹低下脸,面不改色答道:“奴婢昨夜没有睡好。”
明珠便体贴地说:“那你下去歇着吧。”
“不用。”碧莹借机岔开话题,她说:“殿下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奴婢,这两日得看着您,不让您下床。”
明珠感觉赵识真是小题大作,“我真没事。”
“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明珠也知道碧莹她们对赵识又敬又怕,怕受罚没胆子违抗他的命令。
可赵识又不是手眼通天的神仙,只要她们不说,他就没机会知道。
明珠下了床,洗漱过后,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她喝了碗甜粥,就垫饱了肚子。
碧莹瞧着明珠姑娘的气色也不太好,于是就问:“姑娘,您昨晚又做噩梦了?”
明珠放下手里的碗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用手撑着无精打采的小脸,她说:“也不算噩梦。”
翻来覆去好像还是那几个画面,后来赵识好像做了皇帝?很少再回她和他之前住的别院。
梦里的赵识好像永远都是那么难过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总是独自一人,站在月色下,目光不知望向何处,背影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成了九五至尊,身上那股冷气却愈发浓烈。
不过,让明珠欣慰的是,赵识貌似给她立了墓碑,找了个风水宝地给葬了。但是赵识好像从来没去祭拜过她,
明珠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她上辈子执念所产生的臆想,还是后来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她回过神,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她说:“碧莹,你帮我把日历拿过来。”
碧莹将日历递给她。
明珠扫了眼日子,离花灯节也就两天的光景。
现在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才不要给赵识当见不得光的外室呢,做妾也不要。
她娘临终前就告诉过她,即便是嫁给一个家境普通的男子当正妻,也比给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做妾要好。
做妾天生就低人一头。丈夫不是她的丈夫,还要活在正妻的眼色下,谨小慎微,说话都不敢大声说。
而且,赵识只是喜欢她的皮囊,又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