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小屋吃吧,要不凉凉肯定冲来这里问的。”
依照他徒儿的性格,定会担忧他未出席,是不是染了风寒或生病,指不定一刻钟后便带着早膳冲过来探望。
可这房里还有……还有些未消散的痕迹……
夜宇珹却道:“就让他来。”
季澜瞬间睁眼。
不许!又!胡闹!
他视线一瞥,发觉雪松鼠正窝在床沿最角落,用毛茸茸的尾巴对着他们,可不但没有平时精神抖擞的活力,反倒和季澜比起来,不知谁更累。便是昨晚被吵的,因昨日半夜,榻上不怎么宁静。
季澜视线定在那团白毛,又想到几个时辰前…
脑海翻腾间,忍不住又抱紧被子,试图滚到床墙更里边,可才刚移了半吋,被子又被身后人往外扯,不让他移远。
夜宇珹蓦地说了句:“日有所思丹,只有一颗。”
所以以后的,不会是梦。
季澜被他拽着被,无法移动。只能继续将脸面埋进蓬松被褥中,半晌后才说了句,“我知道。”
语调极轻。可他知道,另一人能听见。
昨晚入夜以后,季澜确实入梦了。
然而分明在梦境中,所有感知却比清醒更加深刻。
直至清晨的曙光升起,药性才渐渐退去。
但,也只是梦境结束。
梦境外的…仍是未断。
雪松鼠也被迫不断移位,途中还摔下去几次,每回皆是怒气冲冲的溜回榻上。
……
制药小屋内。
何凉凉关心着季澜昨日睡眠,不时叮嘱几声。
池缎:“还是我今晚弄些适合入眠的汤药,包准喝下去后一夜好眠。”
夜宇珹懒洋洋道:“不必。”
池缎:“知道你不必,我说的是仙尊。”
夜宇珹依旧道:“不必。”
何凉凉忽地拍桌:“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只松鼠,睡一半就扑到师父身上去了,弄得师父失眠没睡好。”
池缎貌似了悟,拍掌道:“对啊!我都没想到这可能,还是我改弄些汤药给雪松鼠喝,让他乖乖睡觉?”
季澜差点被粥呛到,“…不、不用了。”
需松鼠很乖,倒是有只黑漆漆的蝙蝠,让他整夜没什么休息到。
清晨他与夜宇珹说话时,雪松鼠不知何时醒来,睡眼惺忪地从床角抬起头,一身白毛杂乱蓬松,探着脑袋,巡视榻上状况。
看起来颇为可怜。
安爻听季澜这样回答,下意识认定是那小家伙惹的祸,让仙尊没睡饱,便道:“雪松鼠活泼归活泼,没想到居然是只闹性子的。”
季澜:“……”
池缎装出思考模样,倏然来了句:“谁知道呢,说不定一关上房门,就往仙尊身上蹦了。”
他见季澜镇定咬着馒头,又说:“我猜猜,是不是入夜后,这扰人的雪松鼠,就变成黑毛了。”
季澜瞬间颤手,差点将一旁热粥泼洒出来。
池缎感觉自己火眼金睛,一个击掌:“果真是黑毛!”
何凉凉一头雾水:“什么毛?雪松鼠分明与师父的衣袍相同,是雪色的。”
池缎却摇头叹息:“凉凉既听不懂,不如晚上问问安赐吧。”
何凉凉闻言,立即做出好学模样,朝隔壁人道:“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安赐面色不改,道:“晚上告诉你。”
安爻咬下包子最后一口,道:“什么?我能一起听吗?”
池缎方才的比喻,他似懂非懂。
安赐朝他点头。于是池缎立即拍手。
季澜:“……”
你们!
这群!
闹事的家伙!
本读书人!
还在这呢!
一群人里头,只有夜宇珹神色自若,唇边挂着懒闲笑意。又捞了半匙豆浆,放进季澜喝空的碗里。
安爻和何凉凉正七嘴八舌的讨论黑毛白毛,池缎则一脸神秘,不把话说清楚,嬉嬉闹闹间,外头天空猛然传来几声巨响!宛若雷掣重重打在铁皮上那般!带着回音,缭绕在菘儿谷内。
制药小屋里的谈话霎时间停住,何凉凉面色露出惊吓,池缎则一改欢快,神色警戒。
在他对侧,夜宇珹听见第一声巨响时,即收起嘴边笑意。
沉声道:“有人要闯菘儿谷结界?”
季澜听着余下的回音,警觉道:“我们要上去察看吗?”